30、露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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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而久之，徐北尽甚至都不记得，在林檎的面前，他是否真的有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了。他会不会在什么地方，暴露出了瑕疵？</p>

但是这一次，徐北尽决心无视林檎的诉求。</p>

他站起来，按照一个群演的职业素养，露出标准微笑，对林檎说：“你好，有什么想买的吗？”</p>

林檎说：“把你书店里的书买光，你可以跟我打一架吗？”</p>

徐北尽：“……”</p>

他不可思议地去看林檎，发现这个娃娃脸的男人歪着头看着自己，神情十分认真，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可能性一样。</p>

徐北尽沉默片刻，然后慢吞吞地说：“不可以。”</p>

林檎失望地哦了一声：“不过我有在准备饮料……到时候会送给你。”</p>

徐北尽微微一怔，随即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p>

林檎期待地望着他。</p>

徐北尽想，对于林檎来说，这样一直想要和他打架的想法，意味着什么呢？为什么，林檎会这么执着呢？</p>

在窄楼里，有这样明确的目标——尽管这个目标是他自己……</p>

徐北尽垂下眼睛，平静地说：“抱歉。”</p>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林檎不禁无趣地发出一声叹息，他看着徐北尽，有些不服输地追问说：“是我哪里做的还不够吗？你喜欢饮料，所以我帮你在找。这样也还是不能和我打一架吗？我真的很想知道……”</p>

“我打不过你的。”徐北尽说，“我也真的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认为……”</p>

“不。”林檎斩钉截铁地说，“你有可能打得过我。你……你很特殊。”</p>

徐北尽苦恼地说：“我不知道对于你来说，我哪里特殊，但是……我不会打架，也不会和你打架。”他也十分坚定地说，“哪怕你用饮料收买我。”</p>

“一百瓶。”</p>

“我……”徐北尽差点咬到舌头，“不行！”</p>

林檎站直身体，皱眉说：“哪怕我给你承包一辈子的饮料？”</p>

徐北尽：“……”</p>

他坚定地摇了摇头，心中十分无语。</p>

你以为你在干什么，这种事情也可以承包一辈子？</p>

如果不是徐北尽脾气好，那他可能已经被林檎的缠人给烦死了。事实上他已经快被烦死了。</p>

林檎又说：“可是你明明就对饮料心动了。”</p>

“我没……”</p>

“你有。”林檎补充说，“你明明喜欢饮料，那我把你喜欢的东西送给你，不能让你对我喜欢的打架也心动一下吗？我的直觉告诉我，你确实对我准备的饮料非常心动。”</p>

徐北尽：“……”</p>

他被惹毛了，一字一顿坚定地说：“不打就是不打。”</p>

再一次被拒绝的林檎，不爽地坐在了书店门口的凳子上。</p>

……这一幕似乎有点熟悉。</p>

一切宛如上一个噩梦的重演。林檎坐在书店的门口，而徐北尽坐在柜台的后面，默然地看着直播，还不能和直播间观众互动。</p>

他想，林檎生来就是克他的吧？</p>

直觉……什么的。</p>

……是啊！他是对林檎说的饮料很心动没错！</p>

但是他也坚定地不想和林檎打架！</p>

听起来就会被吊打得很惨啊……徐北尽只希望，时间能消磨掉林檎对他的兴趣。</p>

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默默地喝了一口白开水。</p>

林檎适时地插话说：“饮料……”</p>

“不打。”</p>

“哦。”</p>

书店再次陷入一片尴尬的沉默之中。</p>

徐北尽彻底绝望了。</p>

这和上一个噩梦有什么区别吗？</p>

有吗？没有吧。</p>

同样的书店。同样的自己。同样的林檎。同样的凳子。同样的沉默。</p>

人生难得一相逢，他和林檎逢又逢。</p>

……他其实应该把林檎赶出去的。可是徐北尽这样一个能屈能伸的家伙，并没有这个勇气。</p>

他唯一的勇气，可能全部耗在了拒绝林檎的打架邀请上。</p>

最后，徐北尽只能去关注直播间里，其余任务者的情况。</p>

就好像这样，可以把他从现在尴尬的境地里解救出来一样。</p>

直播间里，替死鬼、牧嘉实、丁亿和老三这四名任务者，找到了替死鬼和自私鬼口中的超市收银员，也就是之前的徐北尽曾经找过的戴无。</p>

不过当时的戴无并没有告诉他，他掌握了什么线索，而现在，徐北尽也不禁好奇，戴无究竟知道一些什么。</p>

牧嘉实、老三和丁亿都不说话，于是，反倒是替死鬼主动上前，与戴无交流起来。</p>

“你好，我们刚才遇到一个追杀我们的黑衣人……”毫无演技的替死鬼虽然说着十分紧急的事情，但是他的语气平铺直叙，没有丝毫的紧张感，“你知道他是谁吗？”</p>

在任务者们看来，他们眼前的戴无就是一个提供信息的工具人NPC，只要提及对应的关键词，NPC当然就会告诉他们相关的信息。</p>

果不其然，超市收银员也露出了带着些微紧张的表情，他说：“黑衣人……？是不是，拿着大砍刀？”</p>

“对！”</p>

收银员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支支吾吾地不说话，在任务者们的追问下，他说：“我……我知道一些流言。据说，小镇上，曾经有过一场杀妻案……”</p>

“杀妻案？！”</p>

收银员点了点头：“案发之后，凶手不知道去了哪儿。镇子上的人都在传，说他的杀人工具，就是一把大砍刀。所以，他才能把他的妻子，剁成……”</p>

他说不下去了，露出了夹杂着恐惧和恶心的表情。</p>

四名任务者在他的面前站成了一排。</p>

老三忍不住说：“所以，黑衣人就是那个凶手吗？”</p>

收银员迟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他连忙补充说：“我不确定，真的。只是你们说大砍刀……我就只能想起来那件事情了。”</p>

“那关于杀妻案，你还知道什么吗？”</p>

收银员摇了摇头：“不太清楚了……”他一边说着，一边露出回忆的表情，“哦对了，据说，这对夫妻有一个十岁不到的儿子？”</p>

“儿子？”</p>

牧嘉实下意识重复。</p>

丁亿突然说：“老三，我之前听你的同伴说过，你们在进这个噩梦之前，遇到过一个小男孩。那个小男孩，会不会就是这个幸存的孩子？”</p>

老三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有可能。”</p>

“那这个幸存的孩子就是噩梦的主人？”牧嘉实反问，“这样就可以解释这个噩梦的来源了。他的父亲杀死了他的母亲……”</p>

丁亿点了点头。她又问：“你不知道噩梦的主人是谁吗？对不起，我是说……”</p>

“我不知道。”牧嘉实反而坦然地说，“我随便挑了一个传送门就进去了，也没管是什么噩梦。”</p>

丁亿愕然。</p>

她还以为，牧嘉实回到窄楼的底层，是为了重振旗鼓，再一次打出自己的威名，因此，当然会在准备充分的情况下，才进入噩梦，为的就是一锤定音。</p>

可是，他居然是随便挑选的噩梦？</p>

他对自己这么有自信吗？确信自己不会迷失在毫无准备的噩梦之中？</p>

关于小男孩的这个噩梦，确实没有什么信息在窄楼中流传着。但是，丁亿之所以选择这个噩梦，是因为她知道，林檎在这里，牧嘉实也在这里。这就让她有了些许的底气。</p>

而老三那边的三个人，更是直接在窄楼中就与小男孩有过直接的接触。</p>

他们都是有备而来，但是，牧嘉实却……</p>

牧嘉实垂着眼睛，苦笑了一声。</p>

他说：“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回到窄楼的底层。”他揉了揉脸颊，叹了口气，“我只能说，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了，女士。”</p>

丁亿沉默不语。她很想问，因为那一次的失败，所以，你现在就选择自暴自弃了吗？</p>

可是，丁亿性格中的内向与沉稳，加上还有其他的任务者在，让她不愿在这个时候戳痛牧嘉实的伤口。</p>

并且，按照这个噩梦中牧嘉实的表现来看，她知道，牧嘉实仍旧是那个曾经在窄楼底层引动一时风云的强大掘金者。</p>

只不过……</p>

他的确遭遇了一次惨痛的失败。</p>

替死鬼在一旁不耐烦地说：“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总之，注意下场合好吗？我们没多少时间了！”</p>

“抱歉。”牧嘉实率先道歉，他想了想，转而又问收银员，“那个孩子，你知道关于他的一些信息吗？”</p>

收银员摇了摇头：“不知道。似乎……已经失踪很久了吧。”</p>

牧嘉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p>

母亲被杀，父亲在逃，孩子不知所踪。听起来，这或许就是他们这个噩梦中需要解决的问题了。</p>

他转过身，正想与其他人讨论一下，余光却突然瞥见，在听见超市收银员说出的话之后，替死鬼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惊愕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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