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新解释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为什么会有门？”</p>

林檎有些疑惑地问。</p>

徐北尽说：“这意味着, 窄楼与灰雾几乎已经完全重合了。灰雾中的疯子，要出来了。”他有些警惕地说，“注意安全, 林檎。”</p>

他们将面对疯狂的、毫无理智的, 沉沦于噩梦中的任务者与扮演者。这些疯子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现实与虚幻的概念，他们不可能因为徐北尽和林檎是在拯救人类，就对他们手下留情。</p>

这意味着，接下来徐北尽和林檎寻找数据端口的过程, 将不得不面对更多的危险。</p>

然而林檎却有些困惑：“你说灰雾中的疯子要出来了……但是, 那些疯子不是都去终极噩梦了吗？”</p>

徐北尽怔了一下, 然后点了点头, 喃喃说：“你说得对……”</p>

他整理着思路。</p>

灰雾总不可能在一个疯子的面前同时出现两扇门，一扇通往终极噩梦, 一扇通往窄楼……尽管灰雾的确联通了噩梦与窄楼，但是通道和门，必然是相互关联着的。</p>

换言之，一扇门对应一个通道, 一扇门对应同一批疯子。</p>

之前在徐北尽的噩梦中，那些任务者们可以通过灰雾中的门, 在灰雾的场景之间任意穿梭, 是因为那是徐北尽的噩梦。</p>

情境不同，他们面临的情况自然完全不一样。</p>

起码徐北尽知道，那些灰雾中的，沉沦其中的人类, 是不可能离开自己所在的场景的。</p>

况且，现在终极噩梦中的危险就是那些原本就已经沉沦了的疯子们。他们得专心制造终极噩梦中的危险，怎么可能转而来攻击窄楼？</p>

徐北尽想了片刻, 就得出了一个结论：“是那些终极噩梦中的疯子。是那些……刚刚沉沦于噩梦中的人。”</p>

那同样也是数量庞大的疯子们，起码占据了窄楼中人类的五分之四。</p>

这个结论令他的心情有些复杂。</p>

片刻之后，徐北尽也不愿意继续再想下去了，他说：“注意安全，小苹果。”</p>

他的说法却令林檎有些不满：“你才应该更加注意安全，北尽。”</p>

徐北尽一怔，侧头瞧了他一眼，多多少少有些莫名其妙。</p>

林檎碰了碰他的左手臂。</p>

徐北尽哭笑不得，只能说：“行，我会注意。”</p>

随后，一声尖利的叫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他们同时抬头看过去，发现灰雾中的那扇门已经大开，源源不断的疯子正从中涌出。</p>

徐北尽和林檎站在窄楼的门口。</p>

有那么一瞬间，徐北尽甚至以为，他们两个是战斗至最后的战士，他们是为了守护这座窄楼……想到这里，徐北尽的嘴角扯开一丝嘲讽的弧度。</p>

林檎适时地问：“所以，如果他们进入了窄楼怎么办？”</p>

“没关系。”徐北尽说，“随他们去。只要不干扰我们寻找端口的过程。”</p>

林檎点了点头。</p>

随后，两人的目光看向操控板。</p>

那闪烁的金色光点，现在已经局限在一条细细的环形线条上，那就是现在窄楼与灰雾之间狭窄的、几近消失的缓冲地带。</p>

“走吧。”徐北尽说，“我们得在缓冲地带消失之前找到那东西。”</p>

林檎点了点头，跟在他的身边。</p>

这个时候，林檎不得不分心去应付源源不断的疯子。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似乎并不关注徐北尽和林檎，这或许是因为徐北尽和林檎特殊的身份，但是这些人从他们的身边擦肩而过，但也总是会干扰到他们的行动。</p>

此外，还有一些激进的、疯狂到了极点的人，就直接开始攻击他们两个。</p>

林檎的确可以一脚一个，让这些人不要来影响他们，但数量上的差距让林檎有些手忙脚乱。</p>

徐北尽当机立断说：“你来对付他们，我来寻找端口。”</p>

林檎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咬着牙说：“好。”</p>

他们在混乱中追寻着金色的光点。</p>

那实在是一个难以完成的任务。有好几次，金色的光点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脚下，徐北尽蹲下来想要把那东西挖出来，可是他的手总会不经意间被那些疯子踩上两脚，然后就此错失良机。</p>

又或者是被人推挤，于是下手瞬间一歪，又一次错过。</p>

林檎瞧了瞧徐北尽手上的红印，下手更加狠辣了，尤其是那些干扰到徐北尽的疯子，全都被林檎泄愤一般地扔远了。</p>

然而疯子还是无穷无尽，像是流水、瀑布一般冲刷过他们。而他们就不得不在这样混乱、复杂的局面中，一边看着操控板上显示的，金色光点的位置，一边低头寻找。</p>

……不得不说，操控板反而给他们留出了一大截的空隙，毕竟这些疯子撞不动操控板。</p>

徐北尽觉得有些烦躁，这些沉沦于噩梦中的任务者、扮演者的数量超乎他们的想象。要知道，已经有很大一部分的疯子去往了终极噩梦。</p>

但是，此刻的窄楼外面，也已经密密麻麻地挤了一圈的疯子。他们都拼命地朝着窄楼冲过去。</p>

不知不觉地，徐北尽和林檎的位置就已经偏离了窄楼的入口。那些疯子都挤在窄楼的入口，想要进入窄楼，于是，远离那个方向的地方，人群反而稀疏一些。</p>

徐北尽舒了一口气，暂时停了一停。</p>

他们周围已经清空了一圈。林檎的身影如同幻影一般，围绕着徐北尽几乎转出了虚影。</p>

林檎看徐北尽停下，就也停下，问他：“怎么了？”</p>

“可能还得再等等。”徐北尽大声说，周围疯子们发出的声音让他不得不稍微提高自己的音量，“等到缓冲的空间再缩小一点。”</p>

林檎点了点头。他伸手过去，用自己的衣服把徐北尽的手擦擦干净。</p>

徐北尽低头看了看，不自觉笑了一下：“没事的，只是有点脏。”</p>

况且，一会儿他就还得继续在这片缓冲地带的泥土中寻找。</p>

但是林檎像是有强迫症一样，仍旧努力地把徐北尽的手擦干净了。</p>

徐北尽静静看着他。</p>

他们的周围，疯子们依旧对窄楼趋之若鹜。没有人在意他们两个，仿佛世间人生的洪流从他们身周奔涌而过，但是却无法影响他们。</p>

林檎满意地捏了捏徐北尽的手，然后倾身吻了吻他。他志得意满：“我喜欢你干净的样子。”</p>

徐北尽正想说话。</p>

林檎又说：“让我觉得，我把你保护得很好。”</p>

徐北尽停顿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你是第一个想要保护我的人。”</p>

“你受一点伤，或者被任何东西弄脏了，我都会觉得心疼。”林檎坦率地说，“所以我得时刻地注意着你。而且我比你能打，当然得保护你。”</p>

徐北尽想说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只是说：“谢谢你的保护。”</p>

他自己都被他这句话逗笑了。</p>

林檎专注地凝视着他。</p>

徐北尽多少有点不自在，他暗自嘲笑自己，明明已经与林檎确认了关系，但是每每都是林檎将他说的面红耳赤、心生触动……或许他天生在这个方面不如林檎坦率。</p>

最终，徐北尽轻轻抱了抱林檎，然后转移了话题：“我们继续吧。”</p>

于是林檎继续在他的身边清扫干扰到他们的疯子。时间一点一点过去。</p>

而他们的努力、等待也是值得的。</p>

现在，能够让那道金色光点通过的地带，只有短短的一条线了。换言之，徐北尽和林檎已经站在了金色光点的必经之路上，他们只需要守株待兔。</p>

……终于，金色光点来到了徐北尽的身边。</p>

他一直蹲在那儿，眼疾手快，直接从泥土中将那把生锈的钥匙拽了出来。操控板上，金色光点的位置也不再发生变化。</p>

徐北尽一直屏息以待，现在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p>

林檎赶忙将他拉起来。</p>

蹲得太久，让徐北尽眼前有点发晕。然而他仍旧兴奋地说：“我们找到了！”</p>

“对，找到了。”林檎回答，一边带着他回到了窄楼之中。</p>

回归窄楼的路上仍旧挤满了疯子，使他们不得不耗费了一点时间。但是，他们总算是不用在窄楼外面，被那些疯子们撞来撞去。</p>

那一扇门里，仍旧涌现出无穷无尽的疯子。数量之多，甚至令林檎都感到了些许的不安。</p>

他说：“这样下去……他们全都要跑出来了吧？”</p>

“是的。”徐北尽往那儿瞥了一眼，随后眯了眯眼睛，笑着说，“这正是我们需要的。”</p>

林檎奇怪地看着他。</p>

徐北尽喃喃说：“一大堆空空如也、没有人类玩家存在的，垃圾数据……”</p>

林檎没有听懂，不过他也不打算问了。他把徐北尽的手拉过来，再一次给他擦掉手上的脏污，又摸了摸他手背上破皮的地方。</p>

林檎不免说：“我们还没能逃出去，现在你就已经伤痕累累了。”</p>

徐北尽看了看林檎的表情，就十分有自知之明地说：“抱歉，我……”</p>

“我知道你愿意……这是我们正在做的事情。”林檎倾身抱了抱他，“不过我真的很担心。我担心我没保护好你，我担心你会觉得痛。”</p>

徐北尽沉默了片刻，然后说：“我知道的。”他喃喃说，“但是，不会觉得痛……我们正在，逐渐迈向我们的目标。我很开心。”</p>

林檎瞧着他，然后轻轻在他的唇瓣上啄了一口。</p>

随后他说：“嘴唇都起皮了。走走走，回书店喝水。”</p>

徐北尽无奈，但是跟上他的脚步。</p>

他们需要做的事情基本已经完成，接下来，就看噩梦中的人们了。</p>

徐北尽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些涌进窄楼的疯子，自动自发地在窄楼中来回走动着，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位置。等找到了，就静静地站定，仿佛在等待着什么。</p>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什么。</p>

徐北尽眸色深深，看了片刻，先是意外于这群疯子的平静，随后他就意识到什么，脸色不由得微微变了。</p>

他怔怔地注视着他们一会儿，然后才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了。</p>

窄楼之外，无数道门正在浮现，无数个人影正在接二连三地涌出。现在，窄楼和终极噩梦之中，都已经遍布这些曾经沉沦于噩梦之中的人类。</p>

他们表情呆板而僵硬，也有一些疯狂而狰狞。他们有着各色各样的容貌与表现，但是，也同样有着某种死气沉沉的气质。</p>

如果仔细去分辨的话，那么或许终极噩梦中有人能从中间寻找到一些熟悉的身影。</p>

比如……一个熟悉的，女人？</p>

*</p>

蒋双妹夸张地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水。</p>

她有点烦躁地说：“我们还有多久？我觉得我们已经在灰雾里走了好几个小时了……”</p>

好几个小时当然是夸张的说法，但是他们的确在灰雾中走了……起码有半个小时了。</p>

但是按照他们之前的推断，可能十几分钟就能来到一片醒目的、未被灰雾覆盖的场景。</p>

蒋双妹知道自己的抱怨可能令人讨厌，所以她又补充说：“是不是我们想去的地方，已经被灰雾覆盖了？然后我们走过也没有意识到？”</p>

在他们出发的时候，几人就已经考虑到，在灰雾中辨识方向、位置是非常困难的事情，所以他们必须得多寻找、确定几个路标，随时确认自己的位置，保证不迷路。</p>

巫见苦着脸，说：“音乐厅……说实话，似乎也已经错过了。”</p>

几人顿时一阵沉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