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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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牵扯皇城一方大阵，要查清，别说三个时辰，就是三年也不可能。</p>

皇帝给欧阳凌三个时辰，就是不想牵扯太深。</p>

冒名学子的线断在考试院。</p>

另外一条线，则是断在皇城中三城。</p>

“清风明月二舫背后主人是永凌侯郑鹊。”</p>

“兆河之上黑市交易的主持者，是二品定武伯嬴朝阳。”</p>

“嬴朝阳之子嬴少甲，就是皇城人榜第一。”</p>

下九城的案子，断在上三城和中三城。</p>

欧阳凌如果就此结案，可将兆河坊，周边九城官员，帮派，全都清理一遍。</p>

这样一来，欧阳凌也算给皇帝一个交代，给皇城之中所有人一个交代。</p>

足够了。</p>

欧阳凌面上神色复杂，将卷宗缓缓合上。</p>

“张远，我或许，只能做到这一步了……”</p>

儒道也好，武道也罢，都讲求个心念通达。</p>

可是越为官，越明白，有些事情，根本做不到心念通达。</p>

她欧阳凌三个时辰能查下九城，却查不动考试院，查不动中三城。</p>

这应该就是皇帝想要的结局。</p>

张远看向欧阳凌，低声道：“你想不想查下去？”</p>

“想。”欧阳凌的回答毫不犹豫。</p>

“明月舫羁押的云河坊赵品元何在？”</p>

张远长刀前指，一声高喝。</p>

“小人，小人就是赵品元……”</p>

一位衣衫褴的青年挤出人群，向着张远叩拜。</p>

“谢大人救命之恩，若不是大人搭救，小人已经被扔进兆河。”</p>

青年面黄肌瘦，满身破烂，向着张远连连磕头。</p>

张远看向赵品元：“你的吏部大试身份已经被顶替。”</p>

“如果那人高中，他就是赵品元，你就成无名之人。”</p>

张远一句话，让面前叩拜的青年抬头，面上神色从迷茫化为悲愤。</p>

张远伸手指着面前青年：“赵品元，十年寒窗，八年蹉跎，你甘心此生做个无名之人吗？”</p>

甘心？</p>

死也不甘心！</p>

赵品元握紧拳头。</p>

这一刻，周围那些到来的御史台言官，一旁站立的陈鸿，都感同身受。</p>

谁不是十载寒窗？</p>

谁不是如履薄冰？</p>

凭什么有些人就能将他们仅有的机会拿走？</p>

“我，不甘心。”</p>

赵品元抬头，看向张远。</p>

“求大人，为我做主。”</p>

张远摇摇头。</p>

赵品元面上露出失落。</p>

是啊，这等通天大事，谁能为他小小无名之人做主？</p>

“这世上无人能为你做主。”张远的声音响起。</p>

赵品元面色从失落化为绝望。</p>

“能找回你身份的，只有你自己。”</p>

“你敢不敢入考试院，将那顶替你的人扔出来，自己坐那个位置，凭本事考一场，中与不中，都无遗憾？”</p>

张远的声音，透着平静。</p>

可这平静，却仿佛野火。</p>

卑微如蝼蚁，也心中有火。</p>

活人心头皆有三把火。</p>

赵品元站起身，将身上破烂的衣衫整理一下，向着张远躬身抱拳。</p>

“多谢大人，赵品元这就去考试院。”</p>

“属于我的，我定要拿回来。”</p>

去考试院，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p>

张远点点头，看向欧阳凌。</p>

“今日局面，考试院罪责难逃，若是不查清楚，那些枉死在兆河之中的冤魂，不得瞑目。”</p>

“请欧阳大人主持，兆河招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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