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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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里，鸦雀无声。</p>

国公府的下人们自不会帮腔，她们恨苏明妆还来不及。</p>

学士府的丫鬟们见小姐的身子一直抖，生怕出什么意外，哪还顾得上说什么讨喜话、烘托什么气氛？</p>

喜娘又说了两句，便也尴尬地说不下去了。</p>

心里道：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尤其多，谁家大婚是这样的气氛？算了算了，快点应付差事罢。</p>

想到这，喜娘又挤出了喜庆地笑容，“接下来……”</p>

还没等喜娘话说完，就听高大俊美的国公爷，沙哑着嗓子，冷冷道，“这就是你想要的？”</p>

众人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p>

苏明妆狠狠抖了一下，脑海出现梦中发生的事——</p>

梦里，裴今宴也是这么问“她”，“她”回答说：没错，这就是我想要的。</p>

之后裴今宴像疯了一样大笑，紧接着把新房一顿打砸，桌椅、龙凤烛、酒菜，碎了一地，连雕花大床都被他一拳打碎半边，唯独她的盖头，他未碰一下。</p>

打砸完，他便离开。</p>

谁知第二天安国公打砸新房一事便在京中传开，不仅权贵圈子，连民间百姓都知道。</p>

她只要出门，便被百姓们指指点点；参加宴会时，除了她唯一的好友玉萱公主还和她说话，再没有夫人小姐和她说半句话。</p>

那些后宅女子最是会手段，她们不用开口，光用眼神，便能把人挤兑得恨不得钻地缝。</p>

梦中的她气愤极了，回到国公府就发疯，每天绞尽脑汁地想办法折磨国公府的每个人，只有看他们遭殃，她的痛苦才能勉强平复一些。</p>

转头再看却发现，这一天，她人生悲剧的开始。</p>

房内所有人提心吊胆，哪怕是国公府的下人也暗暗祈祷，骄纵的苏小姐万不要顶嘴，千万别把事情闹大。外面赴宴的宾客这么多，国公府可丢不起那人。</p>

红盖头下，苏明妆紧张地咬着唇，思考该如何回答。</p>

认错吗？</p>

但她几个月前诬陷裴今宴，父亲又带人来国公府谈判，裴老夫人被气得旧疾复发，她现在道歉如何来得及？</p>

搞不好裴今宴会误以为她讥讽，进行打砸。</p>

难道要回答：这就是我想要的？</p>

不行不行，梦里她就这么说的，相当于挑衅……</p>

“说话！”裴今宴咆哮，“苏明妆，你不是很能说吗？你不是绘声绘色地讲述我如何轻薄你？现在怎么不说了？哑巴了？”</p>

“……”苏明妆狠狠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p>

“也就是说，你只要开口就害人，不害人就不会说话？”</p>

见自家小姐被侮辱，王嬷嬷刚要反驳，但手却被抓住。</p>

低头看去，却见是小姐抓着她的手，还摇了摇头。</p>

王嬷嬷心中暗惊——小姐竟制止？从前在学士府，小姐是被阁老惯坏了的，那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哪会隐忍？</p>

想到这，王嬷嬷心头一堵、鼻尖一酸——这是作了什么孽，金枝玉叶的学士府小姐要来这个破地方受气？</p>

刘嬷嬷见学士府下人一脸委屈相，也是气得咬牙切齿——你们委屈什么？明明你们才是凶手！我们国公爷素来在意名声、洁身自好，是你家小姐恩将仇报，栽赃国公爷轻薄！现在国公爷名声扫地，被百姓骂登徒子！</p>

你们还委屈上了？你们小姐栽赃时，素来克制的国公爷喝了几个晚上的闷酒，老夫人被气得旧疾复发甚至吐血，宁静的国公府被你们搅合得人仰马翻，我们去哪说理？呸！学士府一群斯文败类，为了男人不择手段的臭婊子！</p>

刘嬷嬷身旁的丫鬟们，也都眼神里淬毒地等着学士府的人。</p>

苏明妆见成功制止了王嬷嬷，暗暗松了口气——没说话就好，大家都别说话，希望裴今宴也消消气，别砸新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