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惘然萧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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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待突厥君臣的宫宴如期举行。</p>

文武百官皆携了眷属而来。</p>

觥筹交错，繁华盛世。</p>

姿容俏丽的舞女跟着大殿之中点丝竹声翩翩起舞，娇柔生波。</p>

宫宴的氛围在叶流钰搀扶着德阳长公主踏进来时到了顶点。</p>

萧昭衍与叶流锦齐齐起身，上前行礼问安。</p>

自从废帝死后，德阳长公主便再也没有出现在盛京过了。</p>

也不知昨日叶流钰是如何说服的她。</p>

等德阳长公主落了座，舞女歌姬们也歇了弹唱。</p>

大殿之内只剩下深深浅浅的交谈声。</p>

酒过三巡，也到了说正事的时候。</p>

萧昭衍缓缓在杯中斟满酒，徐步上前奉给德阳长公主。</p>

德阳长公主依旧坐着未动，含笑接过一饮而尽。</p>

“如今天下归一，实乃万民之幸，”她放下酒盏，看向坐在萧昭衍下首的哥延舒缇，“两国和亲之事也势在必行，只是，郡主乃是我大梁的中流砥柱，兹事体大，可汗不如在我朝贵女中另择她人。”</p>

哥延舒缇方才见萧昭衍的动作，就知道这年迈的妇人身份贵重。</p>

闻言起身拱手不卑不亢道，“在下心悦郡主并非一朝一夕，更不是意气用事，既然无法将郡主许配给在下，也不必再另娶她人。”</p>

他的目光落在淡然安坐的叶流钰身上，心里一抹苦涩凝聚起来，又强行压了下去。</p>

指了指沙兰道，“这是我的妹妹，沙兰公主，就让她留下吧。”</p>

此举在诸位官员的意料之中。</p>

众人纷纷等着萧昭衍点头。</p>

就连德阳长公主也将目光落在他身上。</p>

“既然是和亲，也并非是朕纳公主，或是可汗娶我朝女子，不如开放陇西边镇与突厥的通婚，百姓们同心一体，方能缔结永世和平。”</p>

“甚好，”德阳长公主连连点头，看想哥延舒缇，“可汗以为呢？”</p>

却没想到，有朝臣抢先答道，“臣认为此举不妥。”</p>

“是么？”德阳长公主微哂，“你觉得哪里不妥？”</p>

那朝臣振振有词，“自古以来，这和亲便是遣公主前去，亦或是送公主而来，百姓们之间通婚，岂能代表两国和亲。”</p>

“本公主瞧你深明大义，”德阳长公主微微沉吟，“那便送你去突厥和亲吧，你年纪是大了些，只能委屈一下可汗的姑姑们了。”</p>

大殿之上一时鸦雀无声。</p>

就连哥延舒缇也错愕惊愣。</p>

“公......公主......”那朝臣以为自己听错了。</p>

“哼，自古以来，为了和亲，牺牲了多少女子的终生，你们这些男人高坐朝堂之上，又怎么会看得见那些客死他乡的红颜枯骨，”德阳长公主的生音犹如切冰碎玉，“大梁的公主也好，他国的公主也罢，她们的肩膀上扛的责任越多，就只能显得你们越无能！”</p>

到了这里，叶流锦总算明白过来。</p>

姐姐去请德阳长公主，是为了给萧昭衍和她撑腰。</p>

“长公主说得对，”哥延舒缇徐徐开口，“若非不得已，我也不愿自己的妹妹留在这异国他乡。”</p>

沙兰公主闻言飞快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低头沉默不语。</p>

“朕也以为姑祖母所言极是，”他举起手上的酒杯对着哥延舒缇，“大梁与突厥之间的友谊，不靠和亲公主。”</p>

哥延舒缇也举起酒杯，与他遥遥相对。</p>

两人相视一笑。</p>

仰头一饮而尽。</p>

“陛下圣明。”</p>

“陛下圣明。”</p>

沈太傅和柳相不约而同举杯。</p>

朝臣们暗中互相交换了眼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