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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妙的氛围,就这么悄然化解。</p>
想看笑话的没看成,想听八卦的,又更加云里雾里。</p>
既然起了这个头,初宁自然就跟着他们闲聊了。</p>
初宁模样乖巧,只听不说。</p>
这帮人算是顶尖阶层,一句话的信息量巨大。</p>
在听到某总谈及马来西亚的一笔工程设备订单的话题时,她反应机敏,“我有一个供货商,就是生产这种机子的,如您不介意,我可以帮您问问。”</p>
某总审时度势,欣然:“既然你有渠道,这事儿就当帮伯伯一个忙,交给你做了可好?”</p>
语毕,他有意无意地瞄了眼赵明川。</p>
这是借花献佛,表面是给初宁做项目,实则是在讨好这位祖宗呢。</p>
初宁笑容绽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是我荣幸。”</p>
赵明川把她那点小心思一个不落地看在眼里,内心极其不屑的一声冷哼。</p>
十来分钟的叙谈,赵明川就离了席。</p>
他领着初宁,人多的地方,还会轻揽她肩头,提醒她躲避。</p>
无数双眼睛盯着赵家兄妹,呵,台下的戏,可比拍卖会好看多了。</p>
电梯门关合,气氛骤冷。</p>
上一秒还是羡煞旁人的兄妹之情,这一秒,各自嫌弃往边上一大步,跟避洪水猛兽似的。</p>
顷刻之间,那份暖意化作冰雪,赵明川周身冷下来。</p>
初宁喝了点酒,人倦怠,打量了一番他,嗯,这才是他的本面目。</p>
楼层跳跃往下。</p>
赵明川凉飕飕地开口:“没事儿的时候,多对着镜子练练。”</p>
初宁警铃大作。</p>
“你跟人谈钱的时候,那副谄媚笑容真难看。”</p>
赵明川气定神闲道,“装,也得给我装像点。”</p>
初宁淡定,“看不惯就别看。”</p>
赵明川也不恼,鄙视不屑,“那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p>
初宁心尖发颤。</p>
这句话里头的意思,是赵明川对她们母女俩发自内心的鄙夷。</p>
这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他做得浑然天成。</p>
赵明川是干大事的人,分得清轻重缓急。</p>
就像刚才那种场合——维护赵氏的正面形象,比个人的喜好厌恶情绪更重要。</p>
初宁没敢拂他面子,这点上,两人倒是观点一致。</p>
而方才的那个设备订单,也算是赵明川顺水推舟的人情了。</p>
快到一层,赵明川冷言:“过来。”</p>
初宁挺直背脊,撑起精神,和赵明川站在一排。</p>
“叮——”电梯门开,外头一派喧哗热闹景象。</p>
熟人频频热情招呼:“赵总。”</p>
赵明川领着初宁,兄妹情深的正面形象尽收众人眼底。</p>
应酬完毕,走前,赵明川突然叫住她,“那笔设备订单,你最好自己去马来西亚实体考察一次。”</p>
初宁仔细斟酌他话里的意思,悟出来了,赵明川这是点拨她呢,把第一单做好,那么之后的订单量就会源源不断。</p>
赵明川迈步要走,初宁快步跟上去,“等一下。</p>
你最近是不是在做高尖精分子材料的市场调研?”</p>
赵明川脚步顿住,防备心极重。</p>
“你不用这样看我,我背后没打你主意。”</p>
初宁亦坦荡,“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人。</p>
他是C航的学生,学的就是相关专业,对行业的了解以及实践动手能力非常强。”</p>
赵明川一声冷笑:“你以为我会用你的人?”</p>
“他不是我的人。”</p>
初宁也觉得自己是多管闲事,说:“算了,就当我犯蠢。”</p>
她转过背要走。</p>
“给我。”</p>
意外的,赵明川开了金口。</p>
初宁也没转身,保持着背对的姿势,掏出手机,把158开头的电话号码,复制发给了赵明川。</p>
“他姓迎,叫迎璟。”</p>
这一晚,兄妹之间,以一种难以言喻的方式,别别扭扭地刺开了不合已久的局面,诡异地启动了一种“为对方着想”的开端。</p>
而第二天,初宁就坐上航班,极有效率地飞往马来西亚,以此不负她钱串子的本性——去对设备实地考察了。</p>
机场大厅回响着登机提示——“各位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飞往吉隆坡的MH365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您从15号登机口上飞机。”</p>
初宁起身,秘书帮她推行李箱。</p>
登机的前一刻,她收到一条短信。</p>
“有人找我做项目,是不是你推荐的?”</p>
又一条新的:</p>
“肯定是你对不对?</p>
报酬好丰厚,我还以为是骗子呢。”</p>
铃声震得手发麻,这家伙真是个合格的话痨:</p>
“太好了!最近经济拮据,连小强火锅都吃不起了,给你哐哐磕头。”</p>
初宁看着看着,嘴角浮笑。</p>
迎璟又发:“你在哪?</p>
有空吗?</p>
我请你吃火锅好不好?”</p>
轮到初宁登机,她手指轻按,回复了俩字:“出差。”</p>
对方立即死亡四连问:“什么时候?</p>
去哪?</p>
多久回?</p>
你不在北京吗?”</p>
初宁没再回,关上手机,上了飞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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