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难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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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僵着呗，想让他低头认错，开不了口，没门儿。</p>

周圆摔门而出，迎璟一脸倔强，指着门：“开什么玩笑，我少了他就活不成了吗？</p>

！”</p>

祈遇头大，冲他嘘嘘嘘：“少说两句。”</p>

得嘞，团队还没建立起来呢，内讧倒是闹得激烈。</p>

年轻的心，敏感，赤热，明亮。</p>

没有过多社会经验，喜好厌恶表达直接，就事论事，但少了方式。</p>

能上这样的大学，底子都不差，比别人多了几分心高气傲。</p>

都是一根起跑线，你凭什么看不起我？</p>

大抵就是这样的心态，像开碰碰车，一路闪电火光。</p>

周圆再不去迎璟的宿舍，在路上碰见也跟陌生人似的。</p>

少男们的心，扭曲奇特，也分外柔软。</p>

迎璟这边继续忙招人，但事实上，困难程度很大。</p>

要么是冲着工资来的，要么是为了以后档案上能够好看一点，方便找工作。</p>

这些，都不是迎璟需要的。</p>

与理念背道而驰，就是不合适的。</p>

好不容易有几个还行，迎璟把他们纳入准队员进行第二轮筛查。</p>

动力系的斯文小哥万鹏鹏、计算器系的张明朗，还有两个是同专业的学弟，其中一个长得白白净净，就叫他花蝴蝶。</p>

行吧，纵有挫折，好歹也是有进展的。</p>

迎璟刚准备松口气，某天晚上从实验室回来，在寝室楼大门口，看见花蝴蝶学弟鬼鬼祟祟地左瞧右瞧，然后捂着手机讲电话。</p>

也不知为何，一向心大的迎璟，这刻突然多了个心眼，他溜到大槐树后面，假装是顺路经过。</p>

花蝴蝶的声音有点小，但激动起来，还是能够听清的。</p>

“他们的人招的差不多了，动力系的，计算机系的都有，三个，对，三个……成绩都挺好，但人好老实……”</p>

“对啊，迎璟好像是和他们班长闹翻了……嗯嗯，好的表哥，你放心吧，有事情我一定跟你讲……”</p>

“当然了，他们这个水平，跟你们设计系的还是差的远……”</p>

卧槽，我方阵营还混入了间谍！</p>

太社会了吧！</p>

一阵冷风呼呼刮过，迎璟抖了抖肩膀，一脸无语。</p>

花蝴蝶这逼是不能再留了，娘里娘气的，啊呸！都不是好东西。</p>

又过了几天，另一个学弟，也说考虑良久，学业为重，还是不参加了。</p>

“……”</p>

学业为重你个球啊！报名前咋不想清楚呢！</p>

拉倒拉倒！</p>

迎璟气的，连饭都只吃得下两碗了。</p>

夜深人静，他睡不着，在床上生煎油炸扭啊扭的。</p>

原来从零开始，是一件这么难的事情。</p>

室友渐渐入梦乡，男生微重的呼吸像是闷锤头，一声一声敲打在迎璟心头。</p>

他把自己蒙进被窝里，闻着被套上淡淡的蓝月亮洗衣液香味，失眠了。</p>

士气大打折扣，迎璟望着自己豪言壮语的计划书，觉得那就是一纸玩笑。</p>

他甩甩头，“不行不行，振作振作！”</p>

迎璟揉了揉头发，然后深呼一口气，拿起手机。</p>

初宁接到电话的时候，正从工厂出来，工作很顺利，开车上四环，她语气还算轻松：“有事儿？”</p>

迎璟揪了揪自己的大腿，让语气活泼：“没事儿，想请你吃火锅！强哥那儿上了个新的火锅底料，怎么样，去不去啊？”</p>

电话那头很安静。</p>

好像能听见她柔软的呼吸声。</p>

迎璟更加用力的，拧了拧大腿。</p>

初宁再开口时，还是那句话：“你有事。”</p>

这次不是疑问猜测，而是肯定。</p>

迎璟一口气吊在那儿，忽然就泄了，他语气很丧，“我碰到点难题，不知道该怎么办了。”</p>

初宁问：“你在学校？”</p>

“嗯。”</p>

她看了下表，说：“二十分钟后，你在东南门等我。”</p>

比预计时间早五分钟到，意外的是，迎璟比她更早，他今儿穿了件飞行服款式的棉衣，深蓝色的牛仔裤，膝盖上还挺时髦的做成破洞效果。</p>

迎璟个头高，往路边一撑，回头率还挺高。</p>

初宁把车停在他面前，滑下车窗，摘下墨镜的时候，迎璟这一天终于是笑了。</p>

两人就在学校附近找了家咖啡馆。</p>

萨克斯声悠扬，复古欧式装潢，桌上摆了个孔雀毛的装饰。</p>

是个适合谈话的地方。</p>

初宁靠着座椅，一只手搭着椅背，说：“好了，说说你的难题。”</p>

迎璟看她一眼，发现她同样专注。</p>

像是找到了一个出口，一肚子的话就这么倾泻而出了。</p>

他语速快，咬字却清晰，说到激动的地方，还会略微停顿，很有节奏感。</p>

“……事情就是这样的，你说，周圆是不是大题小做？</p>

我靠，这话我又不是第一次说，聚在一块开玩笑的时候，说过不知道多少回了。”</p>

这些私下友情初宁没兴趣，她只问：“这个周圆的能力怎么样？”</p>

迎璟客观道：“专业成绩很好，人比较外向，跟老师们的关系挺好的，还在学生会，认识的人也多。”</p>

初宁：“如果我是你，我会想方设法留住人才。”</p>

在她面前，别别扭扭也没必要。</p>

迎璟叹了口气，“可是他缺点很明显。”</p>

“谁没有缺点？</p>

你也有。”</p>

“我哪有什么缺点？</p>

！”</p>

遇火就燃，迎璟有点受挫。</p>

“浮躁，沉不下心，直来直去，不讲究方法。”</p>

初宁直言不讳。</p>

安静久久。</p>

迎璟竟然没有反驳。</p>

他扭过头，伸出食指和中指，假装自抠双目：“啊，我为何要跟你聊天，自取其辱！”</p>

初宁笑，说：“但是你优点也很多，专业过硬，热情向上，这些品质，是做项目的过程里，最难能可贵的。”</p>

两权相利取其重，两权相较取其轻。</p>

当你明白这个道理，轻重缓急也就自然排序齐整了。</p>

迎璟被她夸得心花怒放，又好像明白了些什么，豁然开朗的感觉太好了。</p>

他又想起件事，于是问：“你既然这么看好我，那为什么那天晚上，在酒吧，你还对我撂狠话，说合同爱签不签？”</p>

初宁的手从椅背上放下，交叠在桌面上。</p>

淡粉色的半透明甲油，衬着她的手很是白皙。</p>

她看着他，轻声说：“还能为什么，被你气的呀。”</p>

迎璟的心，跟猫爪子挠似的，轻轻痒了一下。</p>

“那如果，我真的不签合同呢？</p>

你会怎么办？”</p>

像是一种试探，一种渴望得到答案的冲动，他想要知道。</p>

停顿数秒，初宁目光淡淡，说：“还能怎么办……第二天来哄你呗。”</p>

平声静气，却如雷轰击。</p>

这一刻，迎璟呼吸急促，觉得自己要高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