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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断了</p>
一口气梗在初宁胸口,这个感觉怎么形容,有点失望,有点郁闷,有点……意犹未尽。</p>
迎璟已经松开她,自顾自地站了起来,来回踱步理清思路:“宿舍楼,门口,对,我看到他和罗佳在一起。”</p>
初宁凝凝眉头,“你慢点儿说。”</p>
“今天这个男人穿的是工服,上面有公司名字,你还记得么?”</p>
“什么软件公司吧。”</p>
“对!”</p>
“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p>
初宁客观指出。</p>
迎璟没反驳,只说:“借你电脑用用。”</p>
初宁指了指卧室:“用吧。”</p>
迎璟窜进去,打开电脑百度,把这家公司的名字输进去,然后一项项的找,终于,“这家公司,在三四年前就曝光过,承接一些不入流的业务。”</p>
“比如说?”</p>
“黑客技术,恶意攻击竞争对手的核心系统,造成系统瘫痪,拖延工作进度。”</p>
迎璟尽量用浅显易懂的语言解释给初宁听。</p>
他的情绪已经开始激动,打开这么一个豁口,所有的前因后果都能串联起来了。</p>
初宁适时给他抛冷水,“不讲究事实依据,没有给力证据,你凭什么怀疑?”</p>
“怎么就不能怀疑了!”</p>
“所以呢,你要怎么做?</p>
上学校兴师动众地举报?</p>
要不要贴个大字报,告诉所有人对方的罪行?”</p>
初宁冷言:“证据呢?”</p>
迎璟哑口。</p>
“你没有确切的把握,就这样大肆宣扬,漏洞百出,最容易翻盘被群嘲。”</p>
初宁都快气死了,“带了你这么久,最浅显的道理都拎不清了?”</p>
迎璟挠了挠头发,把脸别去一旁,眉间难掩不甘。</p>
初宁平息他的情绪,建议道:“你先按兵不动,再梳理一遍,找出环节最容易出错的一个点,然后联系这方面的专业人士,去分析,去佐证。</p>
明白了么?”</p>
迎璟不情不愿地嗯了声。</p>
初宁走过来,合上他还在看的电脑。</p>
“我没跟你开玩笑,如果你再出事儿,名誉受损,咱们的项目以后会更难走。”</p>
迎璟茫然一瞬,很快理清了其中的利害关系。</p>
他已冷静,点了点头,“我听你的。”</p>
但一回学校,迎璟把事情梳理一遍之后,越想越觉可疑。</p>
第二天,他大清早就把学计算机专业的万鹏鹏叫了出来。</p>
迎璟没有太具体地说,只提出了几种假设,问:“有没有可能,对实验室的系统造成攻击?”</p>
万鹏鹏虽才大一,但知识储备超前,人也稳重靠谱,观点很有参考意义。</p>
他也坦诚:“你的假设条件,不是没有可能,但,操作性太低。</p>
以实验室出事时的环境以及客观条件来分析——很难。”</p>
迎璟鼓了鼓腮帮,心绪乱。</p>
“不过,如果这事儿是很早以前就开始计划。”</p>
万鹏鹏想了想,道:“比如,copy实验室系统的线程代码、再拿出去供人研究分析找服务器的漏洞。</p>
要知道,其实系统漏洞不是那么深不可测,只要找对了,加载攻击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难。</p>
当然,这个猜测是非常理想化的。”</p>
迎璟问:“如果对方就是个天才呢?”</p>
万鹏鹏:“……”</p>
“能干这行的人,出天才的概率也比较大。”</p>
迎璟呼了口气,彻底执念上了。</p>
“如果你这个条件成立,那么,一定需要一个里外联合的内应。”</p>
万鹏鹏突然住嘴,细思极恐,他与迎璟彼此交换眼神,无声地默认了那个名字:罗佳。</p>
“除了我们、几个专业老师,平时能接触到实验室最多的,他绝对是其中之一。</p>
其次,我看到过他与这个男人在一起。”</p>
迎璟细细分析,那些私人恩怨就不说了,多着呢。</p>
万鹏鹏:“如果真是他,那他一定要有一个传载媒介,将目标系统的代码复制进去,从而让对方从安全漏洞上找下手点,只要发现一个没有安装的补丁,那么一切皆有可能。”</p>
迎璟看他一眼,问:“罗佳住几楼?”</p>
“A栋五楼。”</p>
万鹏鹏心里了然,“你是想……”</p>
迎璟默认。</p>
“可这只是猜测而已,我们也没什么把握。”</p>
万鹏鹏有所顾虑,“五楼有很多他们系的人,万一被抓了现场,说出去……不太好听。”</p>
“现在的风言风语就很好听吗?”</p>
迎璟说得铿锵有力:“没做过,就是没做过。</p>
我不会替任何人背这个锅。”</p>
迎璟的红色家庭,家风正统,不惹事儿,也不怕事儿。</p>
有执行力这四个字能排进家规前三。</p>
他不是什么小钢炮,但也绝非软柿子。</p>
罗佳的寝室也是混合寝室,四个室友不是同一个专业。</p>
所以上课的时间并不统一。</p>
迎璟找人了解过,周三晚上,罗佳和另外两名室友都有课,如无意外,宿舍便只有一人。</p>
巧的是,这人班上的同学与张怀玉认识,迎璟让张怀玉安排好,在八点半这个时间段,让她朋友将这个室友叫下宿舍楼。</p>
万鹏鹏的专业就是计算机,他和迎璟一起行动。</p>
一个守门放风,一个去搜罗佳的笔记本电脑。</p>
迎璟守在五楼入口,看了眼时间,八点二十。</p>
万鹏鹏带了U盘,这就是个工具箱,首先能够破解罗佳电脑的开机密码。</p>
再通过程序的安装,检测它全部的文件服务器碎片。</p>
预计时间十五分钟。</p>
迎璟时不时地看表。</p>
这个点,是楼层相对安静的时候,上课的,去图书馆的,为数不多在宿舍打游戏的。</p>
就在以为一切顺利时,张怀玉打来电话:“快走!罗佳上楼了!”</p>
迎璟拧眉,怎么会。</p>
“他们晚上的课只上一节,另一节取消了!”</p>
迎璟楼梯处探头一看,已经有隐隐约约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笑闹声越来越响。</p>
糟!</p>
迎璟拔腿往罗佳宿舍跑,撞门进去,“鹏鹏,走!”</p>
万鹏鹏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沉稳专注,“还有十秒钟。”</p>
文件复制的进度条停在99%。</p>
张怀玉的短信同时:“二楼了!”</p>
就在这时,罗佳宿舍有人敲门:“咚咚咚。</p>
咚咚咚。”</p>
迎璟背在门口,一语不吭。</p>
很快,敲门声停止,门外纳闷儿:“奇怪啊,刚才门不是开着的么。”</p>
快要撑不住了,迎璟压低声音:“鹏鹏!”</p>
“好了!”</p>
万鹏鹏拔下U盘,秒速将电脑塞回原处。</p>
迎璟先是扯开一条门缝,确定左右无人,再是猛地拉开,与万鹏鹏百米冲刺。</p>
上楼的动静声越来越大了。</p>
迎璟撑着楼梯扶手,连跳五级阶梯,一定要在罗佳上到三楼时,他们先到四楼!</p>
“今天还跟谁打赌呢,说没准儿教授又要放我们假。”</p>
“谁说的啊,金口吧,拖出去买彩票呗。”</p>
罗佳和同学有说有笑,书包单肩挎着,从楼梯连接处冒出了头。</p>
这时,同行的碰了碰他的手,罗佳抬起头,脸色迅速收敛。</p>
面对面,迎璟和万鹏鹏一派从容地下楼。</p>
见到他,正眼不瞧,“借过。”</p>
罗佳没动,问:“你们来这儿干吗?”</p>
迎璟呵声一笑,“这楼你建的?”</p>
罗佳吃了憋,脸色更差劲了。</p>
万鹏鹏倒是一脸纯真无害,方才的无框眼镜也摘了,纯真无害的学弟模样,说:“我们来找孙恒的。”</p>
是他同学,两人老乡,就读不同专业,宿舍正好在四楼。</p>
迎璟下楼,罗佳杵着不动。</p>
两人跟杠上一样。</p>
最后又有别人下来,罗佳才微微避身,把路给交了出来。</p>
终于出楼。</p>
迎璟被夜风一吹,才发现自己后背微湿。</p>
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万鹏鹏把U盘给迎璟:“复制完整了。”</p>
迎璟收拢掌心,点了点头:“好。</p>
我已经联系好了我师哥,明天我就去清华找他。</p>
希望研究时间不要太长。”</p>
“如果真的在电脑上加载过程序,那就一定会露出蛛丝马迹。”</p>
万鹏鹏说:“机器比人真实,做过的,一定会给你刻个印记。”</p>
迎璟扬起嘴角,一笑,“辛苦你了。”</p>
“我们是一个整体,应该的。”</p>
万鹏鹏又问:“如果,如果查不出什么呢?”</p>
迎璟笃定:“不会的。”</p>
然而,在他们刚回寝室没多久,罗佳便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了。</p>
他闹声大,直接逼问迎璟:“你是不是进过我宿舍,动过我电脑?”</p>
迎璟刚洗过澡,换了一身清爽的家居服,语气平淡无奇,“你说话之前给我小心点。”</p>
“你别他妈装纯!”</p>
罗佳的急切、激动盖不住。</p>
迎璟以冷制暴,不与他费口舌。</p>
“站住。”</p>
罗佳情急之下,竟然抓住他的肩膀,“你这是偷!你动我电脑干什么?</p>
你动我电脑干什么!”</p>
“你他妈松开!”</p>
迎璟一道大力,直接把人甩远半米,“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动你电脑了?</p>
啊?”</p>
“有人看到你了。”</p>
“叫他出来对质!”</p>
罗佳腮帮动了动,阴狠着一双眼睛,不吭声了。</p>
迎璟极轻藐:“根本没有。”</p>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这个时候才回来的周圆和祈遇立刻冲了进来。</p>
他们挡在迎璟前面,护同胞心切,“设计系和我们航发系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你却三番两次地挑事,怎么,是了坏事儿怕人知道,还是怕我们对你们形成威胁?”</p>
闻言,罗佳犯狂地一笑,“威胁?</p>
就凭你们?</p>
下半年全国航空科技大赛的参赛名额,学校推荐了我们设计项目,你们有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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