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川番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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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曦抿唇，“你今晚疯了吗？”</p>

“对，疯了，我是疯了。”</p>

柯亦林怔怔松手，往后退了一步，抽筋拔骨似的没了精气神，“你喜欢过谁都没关系，为什么偏偏是他。”</p>

是谁，我都有自信。</p>

是他，我才毫无胜率可言啊。</p>

赵曦脸色瞬变。</p>

不用说话，她这个表情就说明了一切。</p>

柯亦林转过身，脚步踉跄地走了。</p>

会所外，春天夜风带着沁润的湿度，往身上一吹，就能把万物带缓节奏一般。</p>

赵明川立在那儿，烟是一根接一根地抽，时不时地看大门口，从没觉得时间过的这么慢过。</p>

十分钟后，赵曦出现。</p>

他眼睛一亮，整个人都活了。</p>

然后不怕死地往人面前一站，欠揍，太他妈欠揍。</p>

赵曦怒了，走过来质问：“赵明川，你是不是混蛋？</p>

！”</p>

豁出去了的架势：“我混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这辈子都改不掉，怎的？</p>

你要管我？”</p>

被他这狂妄的态度给彻底激怒，赵曦忍得唇都咬出了红印，“你混蛋，你混蛋！”</p>

赵明川看着她，下颚微动，压着声音说：“松开，再咬就出血了。”</p>

赵曦怒吼：“跟你无关！”</p>

她怕失控，她需要冷静，她不想再看见这个人。</p>

赵曦拿出车钥匙，越过赵明川，两声清脆，停在五米远的那辆奥迪白色TT解了锁。</p>

赵明川伸手拦人，被赵曦躲开。</p>

他拽着她胳膊，压抑痛苦，“小曦。”</p>

还是被用力甩开。</p>

赵曦不动半分念想，上了车，油门轰轰而去。</p>

赵明川心里头窝囊，又不甘心，杠上了，迅速开车追了上去。</p>

赵曦车速快，抢着第一个绿灯飙远距离。</p>

恰好红灯，本该把赵明川拦下来，但这男人不要命，一脚油门，直接压线闯了过去。</p>

沿着建国门外大桥一路飞驰，你追我赶，整条长安街灯影明亮望不到头。</p>

赵曦握紧方向盘，大有破釜沉舟的决心。</p>

情这一个字，最难的不是爱而不得，而是茫然和纠结。</p>

车速已经脱离了理智，赵明川跟在后面，又担心又生气，这才回国多久？</p>

对车子对路况都熟悉了没？</p>

这样不要命地开，就他妈不怕出事儿？</p>

！</p>

心里一横，油门加速，直接从右边超车而过。</p>

不停车是吧？</p>

行！</p>

赵明川拨着方向盘，面色极冷，情绪波澜不惊。</p>

他忽然往左一转，对着护栏直接撞了上去。</p>

“砰！”</p>

的一声巨响。</p>

车灯瘪了，车身刮擦，警示灯疯狂闪烁。</p>

黑色Porsche斜在路边，车头冒了烟。</p>

后面的赵曦吓呆了，一脚急刹，心蹦到了嗓子眼。</p>

车里，始终不见人出来。</p>

赵曦解开安全带，惊慌失措的下车跑向前。</p>

从外头看不见里面，赵曦疯狂地敲玻璃。</p>

赵明川混账玩意儿，待在车里不出声儿，目光锐利，打量外头的人。</p>

关心则乱。</p>

都这样子了，还敢嘴硬说没感情？</p>

赵明川滑下车窗，静静望着她。</p>

赵曦也懵了，半握拳的手还举在空中。</p>

车门推开，赵明川下车，牵起赵曦的手往她的车里去。</p>

都这个份上了，再挣扎也显得矫情。</p>

何况，被刚才那一吓，赵曦浑身真没了力气。</p>

“你开还是我开？”</p>

赵明川淡声问。</p>

赵曦抽出手，沉默地坐上了驾驶位。</p>

赵明川这做派实在嚣张惹眼，围观的越来越多，路过的车子也放慢速度，侧头打量。</p>

他呢，没事人一样，哪里有半分心疼的意思。</p>

这是分手后的两年时间里，两人距离最近的一次。</p>

车里有淡淡的栀子花香味，是赵曦常用的一款香水。</p>

赵明川靠着椅背，闭上眼，感受着，琢磨着，也无力着。</p>

“小曦，我们好好谈谈。”</p>

他睁开眼，转过头，一句话是用尽真心。</p>

赵曦忽然崩溃，举起手打他，“赵明川你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p>

连骂三声还不解气，赵曦的胳膊紧握成拳，胡乱地往他身上招呼，用尽力气，说不疼是假，但更疼的是心。</p>

赵明川依旧沉默，不抗拒，不挣扎，任她发泄。</p>

“我们分手了，分手了！是我不要你的，两年前我就不要了！你凭什么管我，你凭什么以为我还喜欢你？</p>

！”</p>

赵曦眼泪砸了下来，有了第一滴，便再也止不住了。</p>

“我跟谁交朋友，跟谁谈恋爱，跟你有关系吗？</p>

啊？</p>

没有关系，我跟你没有关系了！你玩你的，你不定心是你的事！我要安全感，我要安稳过日子，你懂不懂？</p>

你懂不懂啊？</p>

！”</p>

她哭得歇斯底里，打啊，骂啊，心里委屈啊，也恨自己啊。</p>

赵明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定在半空。</p>

这道力气让赵曦冷静了一半，胸口急喘，泪眼朦胧地看着他。</p>

赵明川声音低沉，问：“还不解气是吗？”</p>

不等回答，他拉着她的手，一巴掌甩在了自己脸上。</p>

“啪！”</p>

的一声，带着他全部的力气，是真下了狠劲儿。</p>

男人俊朗的右脸，瞬间起了红印。</p>

赵曦面色起伏，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话咽了下去。</p>

赵明川哑声：“解气了吗？</p>

小曦。”</p>

说罢，又要重复动作。</p>

这个时候，赵曦也回过了大半精神，反着力气，牵住了他大部分的手劲儿，这一巴掌下去，虽然依旧是清晰响亮的皮肉声，但力道较刚才轻的多。</p>

赵明川眼里情绪渐浓，“这耳光，是我欠你的。”</p>

赵曦抽手，愤恨道：“谁稀罕！”</p>

赵明川皱眉，“稀不稀罕都是我欠你的。”</p>

“神经病。”</p>

“你见过哪个正常人自个儿撞车的？”</p>

三句话离不开本质，又起了狂妄。</p>

赵曦暗骂，“不要脸。”</p>

“要脸的时候你不还是把我给甩了？”</p>

赵明川破罐子破摔，说得理所当然。</p>

手腕还被赵王八给握着，赵曦挣扎扭动，“你放开我。”</p>

“放了你就跑了。”</p>

“放不放？”</p>

赵明川反倒加重力气，以表态度。</p>

赵曦气的龇牙咧嘴，蹬起脚，越过中控台，直接朝他身上踹。</p>

今天穿的是裤子，没什么顾虑，高跟鞋又尖又细，是极佳的复仇武器。</p>

一脚踹中赵明川的心口。</p>

呵，八风不动。</p>

第二脚踹准他的右边腹部，有蛮狠，赵明川没忍住，疼得汗都冒了出来。</p>

“换个地儿踹成么？</p>

我这里做过手术！”</p>

赵曦懵了懵，很快恢复如常，硬气道：“踢死活该！”</p>

但字里行间还是服了软，眼神扑朔，看了他好几眼，欲言又止。</p>

最后横着心，往恶毒里问：“你割肾了？”</p>

赵明川哼的一声冷笑，“对，换了钱，买了个iPhone。”</p>

赵曦抿紧唇，别过头，“撒谎成瘾。”</p>

这四个字，暗藏着她多年的不满，有意无意地往赵明川心窝里刺。</p>

赵明川知道自己做过错事，听得明明白白，不作反驳。</p>

戳中了介意的那个点，像是启动了回忆录的开关，赵曦控制不住，又湿了眼眶。</p>

她低着头，咬着牙，说：“你不适合我，我们，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p>

“怎样才算一个世界？”</p>

赵明川整个人都沉下去，问得淡。</p>

他侧过头，目光平静：“你想要安定的状态，想要朝九晚五规律的生活，想要男朋友是个能真真实实过日子的人，想要抓得住的人，对吗？”</p>

赵曦沉默，手指抠着方向盘，一阵紧，一阵松。</p>

“我不是那样的男朋友。”</p>

赵明川自我剖析，“所以被你第一次分手，我无话可说。”</p>

赵曦冷淡撇清：“也不会有第二次了，今晚之后，我们不会再有任何交集。”</p>

赵明川也不在意，淡声道：“没关系，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以后没有交集我也认。”</p>

赵曦抬起头，一瞬迷惑。</p>

赵明川靠近，伸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不轻不重，让赵曦没法躲。</p>

男人声音沉，融在夜色里，极有控制欲：</p>

说：“今晚的交集，看好，你给我把它记住。”</p>

语毕，滚烫的吻落在了她唇上——</p>

是缠绵温柔，是克制欲望，是小心翼翼，是从未收敛过的灼灼真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