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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左手,像是要感受什么,极其小声地说了一句,“好暖和啊。”</p>
自从眼睛不见之后,他就觉得好冷好冷,他好久没感受到温暖了。</p>
夏孤寒观察到小路易的反应,便将灵气凝成光团落在小路易的手掌上,灵气光团淘气地在小路易的手上跳跃着。小路易什么也看不到,但能清晰地感受到温暖在自己的掌心跃动,到底还是小孩心性,没忍住伸出另一只手。两只手捧着灵气光团,就像是捧着这世间最珍贵的宝贝。</p>
小路易小心翼翼地把脸贴近光团,温暖轻抚在脸上,渐渐驱散他眼里的冰寒。</p>
他看不见发生了什么,却本能地想要接近光团。</p>
小米和夏孤江不敢发声,深怕再次吓到小路易。</p>
夏孤寒静静地盯着小路易,目光最后落在小路易裹着绷带的眼睛上,缓缓开口:“小路易,告诉叔叔,你现在最想要什么?”</p>
他的声音温柔极了,就像灵气光团一样温暖,小路易并不害怕,反而循着声音的方向抬起头来,“望”了过来。</p>
“小路易,你现在最想要什么?”夏孤寒重新问了一遍。</p>
“它能实现我的愿望吗?”小路易小声地问道,声音软软的,有些沙哑。</p>
“对。”夏孤寒笃定道:“它能实现你的愿望。”</p>
“那……”小路易捧着灵气光团犹豫了许久,才轻声说道:“我想重新看见。”</p>
他知道天是蓝的、云是白的、树是绿的、花儿是多彩的……</p>
可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黑的,没有形状,没有颜色,他什么都看不见。</p>
他还想看看多彩的世界,他想去幼儿园上课,那里有老师,有小朋友,还有酱酱。</p>
“叔叔,”小路易的声音坚定了起来,“我的眼睛没有了,我什么都看不见。如果我向它许愿,我要重新看见这世界,它能听到吗?它能帮我实现我的愿望吗?”</p>
“他能。”夏孤寒斩钉截铁地说道。</p>
灵气光团像是听懂了夏孤寒的命令一般,在小路易的手上分成两团,一起飞向小路易的眼睛。</p>
小路易只觉得有暖融融的东西进入自己的眼睛,瞬间驱散了眼睛里冰冰凉凉的感觉。</p>
眼珠子被取出来之后,小路易的上下眼睑是合上的,现在两团暖融融的光团进来之后,他慢慢睁开了双眼。</p>
夏孤寒不知何时来到小路易的身旁,伸手解开缠在小路易眼睛上的了绷带。</p>
不过为了让小路易可以适应突如其来的光明,夏孤寒的一边手挡在小路易的眼前。</p>
光从手指的指缝透了进来,瞬间驱走所有黑暗。</p>
“哇!”</p>
小路易张开嘴,呆呆地发出一声惊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不舍得眨眼,害怕一闭上眼睛,眼前的一切就会消失。</p>
夏孤寒估摸着小路易已经适应光亮,悄悄地放下手,把多彩的世界重新送回小路易的世界里。</p>
“好漂亮啊!”小路易向前爬了几步,趴在舱门上看自己的房间,小小的脸上满是惊喜的表情。</p>
明明是以前见惯的卧室,此刻就像是一个新世界一样展现在小路易的面前,哪哪儿都是新的。</p>
小路易那双漂亮透彻的湛蓝色眼睛已经不见了,此刻镶嵌在小路易眼眶里的甚至称不上眼珠。他的眼眶里没有眼白,更没有瞳孔,像两泓碧波,随着小路易兴奋的心情微微荡漾着。</p>
透彻而诡异。</p>
小路易趴在舱门看了好久,小手紧紧扒着门框,他想揉揉眼睛,证明自己没有看错,可他不敢,怕一碰到眼睛,就什么都看不见了。</p>
许久之后,小路易才转身面对夏孤寒,小脸上满是兴奋的神色,“叔叔,谢谢你。这是我收到的最最最最……好的生日礼物。”</p>
小孩儿词语匮乏,一个最字他说了好多次,于他而言,这双灵气形成的“眼睛”确实是这世上最珍贵的礼物。</p>
倒是夏孤寒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小路易的资料上的生日日期,已经是几天前了。但显然没人给小路易过生日,小路易的世界又是一片黑暗,他并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便固执地认为自己的生日还没过。</p>
“小路易,生日快乐。”夏孤寒笑弯了眉眼,伸手揉揉小路易的发顶,温柔地说道:“叔叔再送你一个生日礼物。”</p>
灵气从夏孤寒身边扩散开来,在房间的虚空中聚拢,而后像烟花一样散开,爆出五彩的光芒。</p>
光芒映亮了小路易小小的脸庞,他沉迷地看着突然在房间里盛放的烟花,时而是庞的鲸鱼、时而是凶猛的鲨鱼、时而又变成绚丽多彩的水母……</p>
丰富多彩的海底世界在小路易面前展开,一点一点地驱散缠绕在他内心深处的阴影。</p>
或许若干年后想起这段过往,小路易想到的不是父亲的背叛,也不是骤然失明的痛苦和恐惧,而是那一场绚烂至极的海洋烟花。</p>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p>
不好意思来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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