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西幻分神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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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拉迪斯拉夫的傲气天使们是知道的，哪怕他还是个小萝卜头的时候，每年的祭祀大典都是不肯行大礼祈祷的。</p>

他的傲气像是与生俱来的，一种无人可及的狂妄。</p>

但此刻，恶魔单膝跪地，声音低沉冷硬，面无表情的向深渊之神献祭着自己。</p>

天空突然暗了下来，浓稠的黑暗元素仿若凝成实质，乌压压的异兽群也躁动的呜咽起来。</p>

天空的缝隙像是被人用力撕扯了一下，瞬间变大，透出了更多的黑雾。</p>

一双手从裂缝处探出。</p>

修长白皙又附着压抑的暗色，食指上戴着一枚戒指，猩红的宝石闪着不祥的红芒。</p>

指尖随意摸索触碰着，随意点了点跪地的恶魔。</p>

弗拉迪斯拉夫被这股大力碰的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他起身退了几步，看着被他唤醒的深渊之主...的手。</p>

毫无音调起伏的话语继续从恶魔口中吐出:“至高无上的神明，毁灭与守护将会并存，您虔诚的信徒将为您奉上一切。”</p>

手指顿了顿，调转方向朝异兽潮而去，掌心开合闭拢，剧烈的爆炸声就响彻了天际。</p>

源源不断的异兽在颤栗中被捏爆了身体，黑色的烟雨朦胧了整片天空。</p>

只是轻轻的一个动作，就解决了围绕着天使岛的异兽。</p>

手指调转方向，朝天使岛遥遥一点，黑雾凝成实质，笼罩向天使岛外围的结界，染着柔和光芒的白色结界被附着上了一层闪耀的黑色。</p>

华光流转，不显阴郁。</p>

弗拉迪斯拉夫没有转身往后看，到底是不想还是不敢，或者有什么不舍一类的情愫？</p>

他也不清楚，只是心中情绪翻涌，复杂难辨。</p>

低哑的声音从天际传来:“如你所愿，我忠实的信徒。”</p>

契约达成，神明也要收取信徒献祭的报酬了。</p>

地狱火焰围绕着它的主人，吞没着红色披风猎猎作响的恶魔。</p>

整个世界仿佛突然安静，只余火焰燃烧空气所发出的哔啵声。</p>

卢修斯和几个天使族的长老顾不其他，洁白的羽翼自背后伸展，朝着被火焰吞噬的恶魔急急飞去。</p>

“弗拉迪斯拉夫！”</p>

那是天使的呼唤。</p>

黑色的火焰中，恶魔猩红的双目眨了一下，恍惚间，仿佛想到了破壳那日，第一眼所看到，那刺目的洁白。</p>

终归是两个世界。</p>

——————</p>

弗拉迪斯拉夫（荣耀的统治者）</p>

我是一个恶魔。</p>

一个从小生长在天使岛的恶魔。</p>

真是说不出的荒诞。</p>

当火焰灼烧我的身体时，我是后悔的。</p>

真是愚蠢至极，为了一群不相干的人牺牲自己。</p>

也许。</p>

卢修斯，瑟拉菲尔，纳撒尼尔，加布里埃尔……</p>

有时候觉得，他们的善良过于多余。</p>

我以为，有我这个教训在，他们能足够清楚。</p>

恶魔就是恶魔，天使就是天使。</p>

哪怕是被他们精心教养长大，我依然没有学会他们丝毫的慈悲与仁慈。</p>

他们简直愚蠢至极。</p>

以为将一个恶魔教养长大，就能让恶魔变成天使吗？</p>

我从没有掩饰过自己的坏脾气。</p>

我冷血，自私，并且狠毒异常。</p>

但在没有成长起来之前，我愿意稍微掩饰一下自己的性子。</p>

我可以装作只是一个脾气不好的恶魔，给他们一种我可以被他们教导好的错觉。</p>

但恶魔就是恶魔，天使就是天使。</p>

我的本性不会发生改变，只会随着实力的增加和年龄的增长愈发显露。</p>

我渴望鲜血，渴望杀戮，渴望毁灭一切光明。</p>

我讨厌阳光，也讨厌我格格不入的黑色头发。</p>

我必须要承认，天使岛的几百年里，虽然被迫压着本性，但我没有受过丝毫委屈。</p>

没有人欺负我，也没有人试图挑战我。</p>

卢修斯甚至专门去恶魔族为我寻找到了适合我修炼的魔法。</p>

瑟拉菲尔教我药剂制作，纳撒尼尔教我炼器，加布里埃尔教我符咒。</p>

谁让我天生聪慧，这些对他人而言很难的东西，对我来说如吃饭喝水一般简单轻松。</p>

我是整个天使学院唯一的恶魔。</p>

他们对我非常友好，甚至无数次的夸赞我的性格和黑发非常的酷。</p>

当然，我也觉得我红色的眼睛非常酷。</p>

一群无知的天使，他们难道不知道我是恶魔吗？他们难道不知道天使和恶魔是世代对立的仇敌吗？</p>

按理来说我从小在天使岛长大，理应不知道这些，但或许是我天赋异禀。</p>

我生而知之。</p>

也许这就是书中的传承记忆，虽然大多数恶魔似乎没有。</p>

伴随着传承记忆的，还有我愈发无法掩饰的本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