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我就是当年被您女儿救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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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不到头的医院走廊沉闷逼仄，消毒水的味道令她窒息。</p>

唐礼瑜的腿仿佛灌了铅，走得沉重而缓慢。</p>

曾经她日复一日穿梭在这里，ICU和手术室之间的路线烂熟于心，签过的病危通知书和手术同意书厚厚一摞，金钱流逝的速度比时间还要快。</p>

烧伤，一氧化碳中毒，肺部感染，器官衰竭。</p>

她妈妈的情况差到极点，好不容易才从生死线上拽回来。</p>

医生说过，妈妈再醒来的可能性不大。</p>

一场空难，一场大火，让亲戚邻里都避之不及。</p>

她明白人走茶凉的道理，也早做好了准备，一辈子养着沉睡不醒的妈妈。</p>

然而……</p>

站在病房前，她攥紧冰冷的门把手，用力按下。</p>

咔嗒。</p>

病房里开着空调，冷气灌进她脚脖。窗帘拉开了一半，太阳穿透玻璃，在地板切割出光与影。</p>

病床上半卧的女人缓缓回头。</p>

她拿掉了氧气罩，喉咙上有切开气管后缝合的痕迹。目光落在唐礼瑜身上的队服，她眼珠子动了动，像一潭死水里忽然落入了石块。</p>

“你还在打游戏，是吗。”</p>

妈妈的声音嘶哑混沌，像锯木头的杂音，她抬起一只手，费力打翻床头的相框。</p>

“孽障！还不悔改，还不知错！”</p>

唐礼瑜沉默着捡起来。</p>

照片里，爸爸一手拿着相机，一手搂着妈妈。她捧着一大束向日葵站在他们中间，脸上的笑容比太阳耀眼。</p>

葵葵蹲在他们脚边的小池塘捞鱼，熊熊亲昵地舔舐它的毛发。</p>

三人两猫，是全家福。</p>

亚克力耐摔不易碎，她用队服袖子擦掉灰尘，重新摆在病房的立柜上。</p>

她静静看着病床上熟悉又陌生的女人，“我没有错。”</p>

“还狡辩！”</p>

仿佛回到了三年前，尖利的女声变得粗粝，不变的是歇斯底里，“是因为你，因为你他才坐上那班飞机！不是你是谁的错！”</p>

“我，没，有，错。”</p>

唐礼瑜攥着手，指甲死死抠住掌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