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第一仗，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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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雨穿林，铿响不绝。</p>

血腥味，肃杀茕凉之气。</p>

盖天灭地，无孔不入。</p>

一呼一吸都有着死亡的冰冷和战栗。</p>

武功不是白瑜所擅长的，他并没有逞强，而是迅速退到亲兵护卫结成的阵法之中。</p>

捧着牌位，面容冷肃。</p>

万般情绪，唯独没有恐惧。</p>

正如他以少年之躯，第一次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面对凶猛彪悍的千军万马，没有丝毫惧意。</p>

那时兵甲如浪，旌旗飞舞，马腾、人啸，阵阵声音充斥耳膜，他尚且能够抬头挺胸。</p>

此时此刻，捧着父亲的牌位，他更没有退却的理由。</p>

他也是尸山血海中蹚过来的人，这一次小小的埋伏，比起曾经的过往，不过是毛毛雨罢了。</p>

一众女眷，俞皎与白琇莹尚且镇定，两人坐在轿子里，握紧手中的兵器，随时准备迎战。</p>

而高氏、郑氏与杨氏却吓得脸色煞白。</p>

高氏端坐轿中，尽管吓得浑身颤栗，依旧带着温柔的笑意。</p>

她不断告诉自己，夫君最喜欢她笑了，就算再难再苦，她也要笑着。</p>

哪怕是死，她也要带着笑离开。</p>

更何况，她信得过大姑娘。</p>

郑氏抱住脑袋，缩在轿子里。</p>

尸横遍野的景象她见过，九死一生的经历她有过。</p>

但因为不断射中轿子的弩箭，击出巨大的声响，便是她有勇气面对，也被这暴雨般的巨响弄得心惊胆战。</p>

刚开始她还可以告诉自己，这轿子里是安全的，可慢慢的，她竟生出一种下一刹那就会被万箭穿心的错觉。</p>

然而尽管惧怕如此，她依旧紧紧咬着牙关，不发出任何声音。</p>

杨氏情况也没有好到那里去。</p>

她们不是怕死，因为她们早有觉悟。</p>

但死亡只不过是一瞬间，或许还来不及害怕，就已经失去了意识。</p>

而濒临死亡的过程，却是那般折/磨人。</p>

那种不知何时会死，又会以何种姿态死的恐惧，以及对情况的无能为力，便是她们此刻面色煞白、浑身颤/抖的原因。</p>

出乎意料的，刘尧竟然没有表现出丝毫惧意。</p>

他端坐轿中，想着边关这数月的经历，想着那些比他瘦弱、比他老迈，甚至身子残缺的人，竟能拿起武器捍卫国土。</p>

他身为男儿，健全的男儿，还有什么可怕的呢？</p>

这或许是第一次，他所展现出一种临危不乱的气度。</p>

阿六护着小传义坐在轿子之中，并未因外间的打斗而有所行动。</p>

整个路程，他的任务就是保护好这个孩子，就算天塌下来，他也必须护住这孩子的性命。</p>

所以外界的纷扰，与他无关。</p>

小传义鼻头翕动，被浓烈的血腥味刺得难受。</p>

但他尤为平静，仿佛在面对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