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一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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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问老人们，他们会回答，鲫鱼丰富极了，一只雌鲫便能孕育无数鱼卵，取之不尽。</p>

这是否吃得完，高晓明不甚清楚，只知每逢春天河水上涨，水底仍充斥密集的鱼群。</p>

随着雨势渐大，尽管高晓明未曾佩戴蓑衣，衣物已完全湿透，遂决定回家。"高壮大兄弟，你抓了多少？我不陪你们了，我要先回去。”高晓明显然疲惫至极。</p>

高壮与他的伙伴们专注于捕捞，听闻叫声后，才直起身。</p>

见身边盛鱼的大桶已满一半，尽管手法不甚精湛，成果亦颇为显著。</p>

见雨水愈发密集，他们亦有了回家的念头。"我不抓了，高亮点，你的桶满得像什么样子了！”高强壮悍的语气中充满了羡慕。</p>

高亮咧嘴憨笑，对高壮大弟的艳羡暗中满足。</p>

相较于高明亮，虽然不及，可与他比起来，收获感颇足。</p>

于是三人都收拾回家，在泥泞的田地间行走，脚下沾满泥巴，尽管穿着黑色防水胶鞋，雨滴还是让它们变得透湿。</p>

正欲离去时，忽见高晓明向一处水沟疾驰，他飞速伸手，一把抓出了条成年人手腕般粗大的黑鱼！黑鱼挣扎着企图逃脱，但高晓明的力道极大，将其紧紧握在手心。</p>

这一幕令高壮和高亮惊叹不已。"天啊，这么巨大的黑鱼，竟然在沟渠出现！”高壮大声道，好奇地上前观看。</p>

俯瞰那片水沟时，只见没有其他成鱼踪影，唯有数寸长的小鱼穿梭在水草间。</p>

高晓明朝黑鱼笑了笑，将其收入水桶。</p>

那黑鱼虽不算小，有一斤出头，能在沟里捕获算得上他的好运。"哈哈，大丰收！咱们走。”笑着，高晓明踏上了归途。</p>

高壮和高亮点着头跟随，但在抵达主要路口后，两人转向通往古村落的方向，而高晓明选择了另外一条路径，回到自己的家门。</p>

回家后，徐晓美已经在家中等待，一见到全身湿淋淋的高晓明，顾不得询问战绩，急切地说道：“热水烧好了，你赶快去浴室洗洗，换套干净衣服。”得到回应后，高晓明放下水桶便赶去洗涤更换。</p>

直到这一刻，徐晓美才开始仔细查看捕回来的鱼，看着那一篓子鱼，她忍不住露出大大的笑脸。</p>

在过去每年春天，她和她的姐姐也会到溪流中觅食，但由于村里人排斥，她们常被迫趁夜行动，道路虽然艰难，收获却不乏鱼儿。</p>

徐晓美好不忙于整理这些鲜鱼，反而进了厨房，烧热水之余，取来一片姜擦拭洗净切片，再加入搪瓷杯内，再加上一些红糖，待水煮沸后用开水冲泡，即成了简便的姜汁红糖水，既快速又简便。</p>

男人们洗澡动作利落，不到五六分钟，高晓明便已提着热水步入浴室，并很快洗完出来了，这时壶中的水还未沸腾。</p>

"晓明，瞧瞧，我为你准备了一顶新雨披！" 许小美骄傲地展示了刚刚为高晓明缝制的雨披。</p>

这雨披是由透明塑料布精心制成的，两层面料叠加确保牢固，上头还用白绳绑了个颈圈以便悬挂。</p>

望着这件雨披，高晓明显得有些忍俊不禁，宛如孩子玩扮家家一般。</p>

然而对于许小美的良苦用心，他深感感激，当即致谢并试穿了起来。</p>

尽管样式不算精致，但它的确抵挡风雨。</p>

在雨天还需劳作的环境下，这将是实用的一件物品。</p>

尽管他对严寒酷暑无惧，但若衣服湿透了去干活定不会轻松。</p>

"晓明，咱们家中所需的东西还有一些缺头，待天气好转，我们一起去镇上走一趟如何？我有一些物品要买。" 许小美提出提议，这塑料布就是他们家目前所无，是从董飞霞那儿获得的。</p>

作为一个男人，高晓明购买的通常是大件的必需品，而对于小件如剪刀、针线、鞋垫等琐物却未顾及。</p>

对于妻子逛街的需求，高晓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好的，我们选在县城集日的时候，我可以陪你好好逛逛。”</p>

许美欣喜之余，内心满是对未来旅程的期盼。</p>

她在记忆中描绘出了自己要去买的东西清单，虽然次数屈指可数，但她对于县城充满憧憬。</p>

此时壶内的水已滚滚烧沸，许小美提起它往放置着生姜和红糖的搪瓷杯倒入部分，余水则注入保温瓶以备之后饮用。</p>

"晓明，等水不烫了再喝。" 她轻声道。</p>

"好嘞。" 高晓明应道，注意到许小美手持空盆向屋檐走去，她将带回的鱼放在那儿。</p>

小美先从水桶中将鱼转移到大浴缸，然后细心分类——将大小不一的鱼分别捞出。</p>

看到黑鱼时，她的笑容溢了出来："居然捞到黑鱼了？真是太好运啦！"</p>

按照当地的风俗，黑鱼被认为极具滋补功效，非常适合给怀孕妇女或孩子食用，汤品更是鲜而不腥。</p>

黑鱼的价格相较于鲤鱼高出不少。</p>

然而，高晓明并未考虑将其售出，他认为既然别人都需要出价买来滋补身体，免费品尝岂非更佳？</p>

"今晚就把这条黑鱼煮了吧，你得多尝些，对身体有益。" 高晓明提议道。</p>

"哎呀……" 许小美微皱眉头，心生一丝怜惜，她曾打算将它卖出以换取钱财。</p>

她不清楚高晓明确切有多少财产，只是看着他在盖房与置办嫁妆上花费不少，恐怕所余不多。</p>

凝视着那坚定而带着浅笑的眸子，她犹豫要不要提及自己的想法，然而，最终话语未出。</p>

她低下眼，轻柔地回应：“好吧。”</p>

连续三天大雨，库池中的水面日见上涨，附近的湿地早已积满了泛着湿气的淤泥，即使穿着雨靴踏入其中，也能陷至脚踝。</p>

哪怕采取了诸多防护，仍是徒然。</p>

虽然山路坎坷，但在水势上涨时，捕捞鱼儿是最惬意的时光。</p>

因此，在这段时间里，人们几乎天天涌向水库与水沟捕捉，一桶桶满载的战利品回到各家，较大些的会被带到市场上售卖，稍小的则被当场处理后，以大铁锅烘干储藏。</p>

在高晓明家的屋子里，满是浓郁的鱼腥气和干鱼的香料混合味道。</p>

而这个看似普通的任务——烘干鱼干，其实是个技术活，要求火候控制得恰好，过大则易烤焦变黑变苦，味道受损；火候太小，则不足以让鱼干化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