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就没见过这样离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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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开时镜，商旻白缓步来到那个妇人身前，垂眸几许，拨开她额前碎发。</p>

跟妇人相似的眉眼，笼着一层淡淡怅惘。</p>

梦境里创造出来的人是假的，脱离了梦妖，连动都不会动。</p>

但他却盯着，看了很久很久。</p>

擦干妇人脸颊的血渍，少年犹豫，缓缓牵起了她的手。</p>

刹那间，周遭景物流动起来。</p>

“母亲。”他低声轻唤。</p>

妇人睫毛颤动，惊愕地看着跟记忆中相比，身量抽高不少，脱胎换骨的少年。</p>

长开的眉眼没有半分她熟悉的神情，可也许是母子间心连着心的感应，还是让她一眼就认出他。</p>

“行昀，你是娘的行昀！”妇人声音颤抖，手一遍遍，眷恋无比地抚摸他的脸。</p>

空气中流淌着浓郁的血腥气，味道无缝不入，刺鼻得令商旻白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枷锁。</p>

见他不说话，妇人像是明悟了什么，勾唇笑起来。</p>

她没有说别的，只是看着他，说：“行昀长大了，跟娘想得一样，鼻子英挺，像你爹。”</p>

“这眼睛啊，像你娘我！”</p>

说着说着，声音忍不住夹杂哭腔，随后越来越大。</p>

最后，妇人几乎是把他抱在怀里哭，“行昀啊，娘的行昀！”</p>

记忆中还幼小的儿子，眨眼就换了个样子。</p>

再加上周围这尸山血海的样子，她还有什么不明白？</p>

商旻白握着她的手，贪恋地汲取上面的温度。</p>

心像是浸泡在温水里，好温暖，好眷恋，眷恋得让人想哭。</p>

“娘。”商旻白声音朗朗，“别哭了，我过得很好。”</p>

妇人抬头，通红的眼眶中还有未干的泪。</p>

她抚着他的脸，母子相见，了却遗憾，梦境支撑不住了，身形也开始一寸寸虚幻了起来。</p>

妇人看着商旻白，目光柔和。</p>

“行昀，你的字是你父亲取的。昀为光明磊落之意，他盼你行正坐端，这是他最大期望。”</p>

仿佛没看到少年微震的模样，她继续说：“这么多年，你也该放下了。”</p>

残破的府邸、崩散的灵剑，以及横七竖八的尸首。</p>

无数景象，寸寸瓦解。</p>

消散成光点的妇人融入周围，最后一声轻语，宛如横跨时间的距离。</p>

“我跟你父亲，还有你弟弟，从未怪过你……”</p>

梦境瓦解的瞬间，两人回到了院落中。</p>

清风阵阵，拂动窗外树叶。</p>

一枚光点从梦境的碎片中飞跃出来，落入商旻白掌心，轻轻一吻后，消散。</p>

“刚才那是神魂碎片？”时镜的声音轻轻落地。</p>

“是我母亲的。”商旻白道。</p>

烛影摇曳，商旻白自知事已至此，身份定然是藏不住了，索性跟时镜剖白。</p>

原来他本名为沧溟，为几百年前凡间沧家长子。</p>

沧家为历代修仙世家之首，因寂灭剑法闻名修真界，数百年来一直镇守凡间。</p>

但一切，都在他被预言出七杀命格那日被彻头彻尾改变。</p>

那一日，数个修真世家联合几大宗门弟子，前往沧家围剿，沧溟被提前察觉风声的家主，也就是他父亲支出去。</p>

但外敌来得太快，家主无力遣散其余族人。</p>

他离家三日，沧家与上门而来的人血战三日，最终，沧家灭门，他得到消息赶回去时，父母亲族尸骨已凉。</p>

“后来我拿上父亲的剑，找上昔日仇敌，以杀入道，当场筑基，修为拔至金丹。”</p>

烛光落在商旻白侧脸上，影影绰绰，“但也因修为增长太快，在数人围攻下重伤。在数百人围剿下，我逃到逍遥宗。”</p>

“后来，就成为了逍遥宗三弟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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