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一百一十三章·994年·“也包括你吗？水岛川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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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步：划分一万条世界线。（√）】</p>

【第二步：敲定穿越者名单。（√）】</p>

【第三步：打造本土化梦巡游戏（神灵进行中）】</p>

【第四步：根据叠影的因果线进行反制（苏洛洛进行中）】</p>

【第五步：制造最大生命硬盘（×）】</p>

……</p>

副本第十六天夜晚，苏明安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p>

女人终于摘掉了她那骄傲已久的水晶冠冕，换掉了雪白的神女裙，只穿着朴素的长椅长裤走到他的面前。</p>

“面对神明大人，还不跪下。”人们朝她大喊。</p>

千年前的水岛川空连神女都不是，只是一个圣城的平民，连踏入旧神宫的资格都没有。要不是苏明安答应了见她，她连门都进不了。</p>

水岛川空难得涂了口红，黑亮的眼睛望着苏明安：“……你要让我跪吗？”</p>

两旁侍立的人们朝她投来谴责的视线——怎么会有如此对神不敬之人？</p>

她似乎自信苏明安不会让她跪，又或者她只是想留住最后的自尊。毕竟苏明安一直都是这样的，对榜前玩家很宽容。</p>

“哦。”苏明安单手托着下巴，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跪啊。”</p>

些许的震惊之色从水岛川空眼里晃过。</p>

苏明安笑了一声，遣散了殿内的众人。再这样下去，这些人鄙夷的视线快把水岛川空烧穿了。</p>

偌大的殿堂内，冰蓝色的火光微微晃动着，只剩下了两人的对视。</p>

“你转变了不少。”水岛川空说：“你的姿态，你的神情，你的气质……”</p>

“是吗？”</p>

“明明几天前，你给我的感觉偏向内敛而沉默，但如今……”水岛川空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什么：“……如今的你，让我想起世界游戏刚开始的时候。”</p>

……游戏刚开始，那个锋芒毕露、尖锐而疯狂的、让人类高层感到不稳定的第一玩家。他仅仅为了揭开一个规则就当众自杀，他也会毫不顾忌地表露对观众的鄙视。但后面，他变得越来越沉稳，越来越内敛，就像是……“成熟”了。</p>

但现在，那样的苏明安好像又回来了，竟然会为了出一口气就让她跪下。</p>

“有没有可能，那才是真实的我？”苏明安说。</p>

“你……装了那么久？”水岛川空眼睛微微睁大。</p>

“也不全然。是你们的那一次炸弹，让我开始醒悟。后来就是越来越多的契机……”</p>

游戏刚开始他还能欢笑，但现在他笑一会，就会想到很多让他笑不出来的事。</p>

不全是装的，也不全是自我。</p>

水岛川空沉默了很久：</p>

“……抱歉。”</p>

冰凉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她的抱歉没有用，对不起苏明安的人太多了，苏明安也根本不在乎。</p>

“我听说了，你不再遮掩自己的真实欲望，你说……你想救世，对吗？”水岛川空说：“……不是支配？”….</p>

“你问过我无数次了，心里应该早有答案了，我现在毫不掩饰了，你就能相信了？”</p>

“我只是……惊讶。”水岛川空说:“你演了那么久，突然就不演了。是你和主办方聊了什么吗？”</p>

苏明安与她对视了数秒，尽管二人都没有直言，但他已经明白了水岛川空为什么来找他。水岛川空看观众们提到了最近苏明安的态度转变，她感到了疑惑——他就不怕主办方针对他这种救世愿望吗？所以她来找他了。也许是为了提醒，也许是想要一个答案。</p>

而她为什么想要一个答案？</p>

——大概率是她心里想的，和苏明安心里想的，是同一个愿望。</p>

“因为我身上有主办方看重的东西。”苏明安言简意赅：“少了这个东西，人类很可能完蛋——把这个信息告诉你背后的人，水岛川空。”</p>

水岛川空又沉默了好一会：“那种东西，我有吗？”</p>

他们像是隔着一层薄膜，互相谜语人对话，但彼此能听懂意思。</p>

苏明安快要笑出来了——难道你也想暗示，你自己的愿望是救世。所以你也不想继续隐瞒下去了，才会找我要一个答案？</p>

但事到如今，他们的地位对换了。</p>

以往，是水岛川空质问苏明安的愿望，苏明安无法说出口。如今，是苏明安质问水岛川空的愿望，水岛川空无法说出口。</p>

苏明安可以放心大胆地直呼自己的愿望，而水岛川空依然要紧巴巴遮掩着。</p>

但苏明安不会从屠龙者成为恶龙，和她做一样的事——比如趁人之危把她推入黑雾，逼她异化、逼她疯狂崩溃。</p>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很解气。但他不是这种人，否则他何尝不是在迫害一个没那么高尚的“苏明安”？</p>

他淡淡道：“如果没什么可说的，你就在旧神宫留步吧。”</p>

水岛川空孤身一人来，表露了十足的诚意。毕竟这是苏明安的地盘，只要他一声令下，水岛川空就活不了，她是主动把性命交给了他。</p>

苏明安准备先把她困住，等到副本快结束的时候再处理，很难说后面还需不需要她这个高位格者当食粮。</p>

“我最后告知你一个信息，你要尽早处理古武世家的人。”水岛川空说：“尤其是吕树的仇家，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对你们下死手。”</p>

“为什么？现在还有这种不识大局的人？”</p>

“他们曾经害死了吕树一家，吕树不可能放过他们。吕树又和你关系那么近，你肯定会帮吕树报仇，你们估计不会留他们性命吧。所以他们为了活命，什么都做得出来，即使差距再大也一样。也许对你们没什么威胁，但终究是个隐患。”</p>

“……如果我没记错，古武世家是你的老家。我猜你的祖辈也插手了吕家的事。”</p>

“也许。”水岛川空的神情没有半分裂痕。就像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亲属，也不知道她童年经历了什么：“除此之外，你还要好好回想一下，有哪些人之前得罪过你。他们一直惶惶不可终日，也许会蚂蚱抱团对你动手。聪慧的人千篇一律，蠢蛋千奇百怪，你很难理解他们的想法，最好直接处理干净，不要给人类未来留下半点隐患。文明之巅的阿克托尚且死于小人，你不要太宽容他们了。”….</p>

水岛川空的这番忠告让苏明安一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