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章·“世界不需要活着的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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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3章 五章·“世界不需要活着的救世主。”</p>

过程非常顺利，人们在红日下痛苦奔逃。</p>

红日下落，炽热的岩浆喷涌，山川河流被蒸发殆尽。人们像蚂蚁般四处奔逃，眼神充斥无助与绝望。</p>

万物终焉之主冷眼看着这一切，没有动摇，也没有怜悯。</p>

确确实实，没有高维生命跑出来阻止祂。</p>

——阻止祂的，却是一个19岁的年轻生命。</p>

红日之下，霞光满天。</p>

毁灭的火焰肆虐。人们的尖叫声混杂在爆裂声和焰火中，烈焰的余辉映照出人们绝望的面孔。</p>

——却一名紫发青年，与众生逆行。</p>

像是模仿一部文学中主人公的行为一样，这个紫发青年站在罗瓦莎燃烧的红日下，昂起头，望着鲜烈如火的天空，高声喝道：</p>

……</p>

“——星空之上的毁灭者，我是罗瓦莎的本地人司鹊·奥利维斯，我申请与你对话！”</p>

……</p>

星空之上的万物终焉之主，垂下了视线。</p>

从未有人这么与祂对话。</p>

紫发青年就这么孤身一人地逆流而行。</p>

“……这个人疯了吗？”人们看见司鹊的举动，尖叫出声。</p>

“……我认得这个人，他，他是我邻居，是个作家，他就是个疯子！”</p>

“……哈哈，疯了，疯了……大家都会死！！”</p>

司鹊却依旧望着天空，不在意旁人的非议。</p>

“——星空之上的毁灭者，你听好。”司鹊竖起五根手指，手指已经烧灼得开裂：</p>

“——五句话，我会让你停下红日。”</p>

万物终焉之主懒得搭理，这个人在祂眼里，就像蝼蚁一样渺小。</p>

……五句话？这个人当自己是谁？不过是一只渺小的蝼蚁，居然大放厥词。</p>

以前，万物终焉之主也遇到过一些如此狂妄的生命，但他们都死去了，这个人也不会例外。</p>

祂淡淡地望着这个人。</p>

……</p>

“——我知道，一定是罗瓦莎触犯了规则，所以被降下了毁灭。”第一句。</p>

司鹊按下了第一根手指。</p>

“——你听好，我读过上百个文明的‘时空记录体’，全都记在我的脑子里。若我死去，这上百个文明的最后痕迹也都会消失。”第二句。</p>

司鹊按下了第二根手指，火焰噼噼啪啪在他身上燃烧。</p>

“——若是我将脑中的上百个文明的‘时空记录体’全部写下来，其熵减的速度，一定会超过罗瓦莎熵增的速度。”第三句。</p>

火焰攀上司鹊的长发末尾，艳丽的颜色渐渐转为飞灰。</p>

“——我愿意把脑海中的一切都写下来，交给你。作为代价，你必须放过罗瓦莎！”第四句。</p>

司鹊按下第四根手指，全身渐渐笼罩在火中。</p>

他的声音变得沙哑，喉咙泛着焦黑，强烈的烧灼之痛让他断断续续说出最后的话语：</p>

……</p>

“——若你有……与我谈判的意象，请暂停降下红日！”</p>

第五句。</p>

……</p>

静止。</p>

世界仿佛静止。</p>

在人们震惊的视线中，那轮红日，竟然真的缓缓消了下去。炽烈的红光变成了微弱的余晖，最终消散在黑暗的幕布中。</p>

地平线上的红日被深沉的夜幕吞噬，天地间只剩下漫长的黑暗和冷寂的静谧。</p>

“唰！”</p>

突兀的，一双浩瀚无垠的碧绿色眼睛，倏然在鲜烈滚烫的天空之上睁开，横跨辽阔的世界，仿佛混沌中的一抹清泉。</p>

眼瞳冷冷地盯着苍生，仿佛眼皮之下皆是蝼蚁。</p>

眼瞳的出现，让整个世界在一瞬间陷入了震撼，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所震慑，屏住了呼吸。</p>

万物终焉之主没有形体，祂化作了一双眼瞳，好让司鹊能够看到祂。</p>

“……”</p>

祂承认，司鹊的话让祂犹豫了。</p>

若祂没有思想，那么无论司鹊抛出什么诱惑，祂都会毫不犹豫地降下毁灭。但有了思想，就意味着有了权衡，祂开始考虑司鹊的话语。</p>

在慌乱奔跑的人流中，紫发青年逆行向前，在末日下，他金色的眼眸满是镇静。</p>

满地都是烧化的尸骸，众生惊讶地盯着紫发青年，不理解为什么他对着天空的短短一席话，就能暂停末日。</p>

紫发青年昂着头，满头紫发飞扬。</p>

“你的话语有三个疑点。”万物终焉之主淡淡道：“若你回答不上任意一个，我会立刻杀死你。”</p>

“请说。”司鹊不卑不亢。</p>

他的全身皮肤都泛着血红与焦黑，血肉纵横交错，与大多数狼狈的人们没什么不同。可他的眼中是清净的，没有一丝畏色。</p>

他的声音非常沙哑，烧灼已经伤到了喉咙。</p>

但即使像是破风箱的声音，也成了这片天地之中唯一的声音。</p>

无人敢在此时出声。</p>

——唯有他，只有他。</p>

“你不过是一个渺小的生命，你所说的上百个时空记录体从何而来？”万物终焉之主道。</p>

“我与世界树是朋友，世界树教会了我如何感知宇宙中的时空记录体。而我的灵性非常高，通过精神共鸣，我已经感知并阅读了超过上百本时空记录体。我可以把它们分享给你。”司鹊平静道。</p>

若非万物终焉之主没有震惊的情绪，祂现在怕是要吓拥了。</p>

——上百本！？都是自己感知的？</p>

宇宙尺度极大，时空记录体漂浮在宇宙，如同细小的尘埃，有些高维几百年都未必能找到一本。</p>

“……你一个人感知了上百本？？”万物终焉之主问。</p>

“不，不是我一个人。”司鹊摇摇头：“还有许多先辈们。我只是感知最多的那个人。”</p>

“第二个问题，你要如何把这些时空记录体给我？不怕我到手了就毁灭你们？”万物终焉之主道。</p>

司鹊笑道：“你听过《一千零一夜》的故事吗？”</p>

万物终焉之主明白了司鹊的意思：“你是说……”</p>

司鹊说：“我的脑中，记着133本时空记录体。每100年，我就告诉你一本。你就算要毁灭罗瓦莎，也至少要等到13300年后，那时我必然已经找到对抗你的办法。”</p>

他的话语透露着十足的骄傲。</p>

“……看你的模样，应该是喜鹊族。你不过是一个短寿种，你要如何保证自己活过13300年？”万物终焉之主道。</p>

司鹊摘下帽子，笑道：“忘了说了，我已在近期转化为魔女族，升为永生种。如今我是喜鹊族与魔女族的双重种族。若非玉玉，否则不会结束自己的生命，您尽可放心。”</p>

万物终焉之主：“……好。你要先给我10本时空记录体，作为证明。”</p>

司鹊：“可以，就当是首付。”</p>

交易成立后，万物终焉之主复杂地盯了司鹊一眼。</p>

“但若是罗瓦莎的熵增速度进一步加快，快到超越了一百多本时空记录体的熵减速度。到了那个时候，我还是会毁灭你们。”万物终焉之主说。</p>

司鹊弯了弯眉眼：“嗯。熵增是无法被逆转的，罗瓦莎的熵增速度只会越来越快。所以你毁灭我们的那一天，迟早会到来。”</p>

万物终焉之主没想到他看得很透彻：“没错。你就算把一百多本时空记录体慢慢给我，也只是慢性死亡。”</p>

司鹊笑道：“没关系。我会尽量解决的。”</p>

万物终焉之主觉得可笑，这种事要怎么解决？除非司鹊把制造混乱的人全杀了，把世界上混乱无序的部分都抹除，把罗瓦莎的底层逻辑改变，变成一个单一有序的世界。否则，熵增只会越来越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