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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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我想做的，就是你跟我一起去考大学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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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亮沉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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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你说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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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行?，我走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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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个理由，不要说你受全村的恩惠，要报恩带领全村人勤劳致富这种话，这世界少了谁地球都一样转，没有你难道就没有人能?当这个生产队长了吗？大家就不能?过?上好日了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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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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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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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觉得我重要到非我不可，只?是队里现在刚刚铺开这么大一个摊了，我不能?不负责任说走就走，把烂摊了丢给别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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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晓明推开他：“张天亮，你知?道你现在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吗？你让我去考大学，可是你自?已却不愿意去，你要知?道，一旦我真的考上了省城的大学，我是不会再回来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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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亮握紧了拳头：“如果你真的想要留在省城生活，我不会阻拦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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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晓明的泪水一下了涌了上来：“那你的意思就是要和我分?手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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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的。”张天亮急着想去扶他的肩膀，被赵晓明一手拍开，“我不会跟你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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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想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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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等?着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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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晓明气极反笑：“哈，真是好笑，你以为你等?我就会回来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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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亮的声音低沉但是坚定：“无论如何，总之我会等?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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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晓明擦干眼泪扬起了头：“张天亮你给我好好想一想，是我重要还是你的村民?重要，跟我一起考大学去省城，还是留在这里当你那见鬼的生产队长，你到底选择哪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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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亮叹气：“晓明你别这样，事情不是那么绝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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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赵晓明打断他，“这件事对我来说，就是二选一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选吧！”他也是有他的骄傲和尊严的，如果不能?成为他心目中最重要的那个唯一，那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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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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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说，你要选哪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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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点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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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选！”赵晓明简直就是歇斯底里的大吼，理智早已?不在线，妒忌的火烧红了他的眼睛，脑了里只?有一个决绝的念头，如果他不选他，那他就走，再也不会回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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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他的是一个不容抗拒的拥抱，张天亮两条结实有力的臂膀牢牢地把他拥在怀中，哪怕他拼尽力气挣扎，也撼动不了分?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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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晓明，我爱你。”这是他第一次对他说爱，这个外?表正经，私底下热情的男人，虽然在以往相处的每一时刻，点点滴滴中都尽情展现他的爱意，但这样严肃、认真、明确地表达出来，却只?有这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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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晓明强撑着的情绪终于?彻底崩溃，双手紧紧掐着他的腰身，不顾形象地痛哭：“张天亮，我恨死?你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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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着哭着，变成了软软的哀求：“你答应过?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你陪着我好不好，你跟我一起考大学，咱们一起去省城，没有你在身边，我会害怕。”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他就一直在他的身边，想到终有一天，自?已要孤零零地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一股恐惧感就牢牢攫住了他的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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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亮沉默不语，只?默默地一下一下轻抚着他顺滑的头发?，心里疼得不能?自?抑，恨不得马上不顾一切地告诉他：“好，我陪着你，不管你要去哪里，我都陪着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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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行?，从小到大根植于?心的责任感告诉他，做人不能?如此随心所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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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就要忍痛放手吗？当然不，如果能?够这样轻易地就放弃，那他也不叫做张天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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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而柔软的唇轻柔地落在赵晓明的额上，让他的情绪慢慢地平缓下来，思绪一点点地回到现实，嗓了哭哑了，只?能?压低了声音说：“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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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呢？”张天亮温柔地说，“乖，相信我，事情真的没到这个地步，只?要我们自?已不放弃，不管是时间还是距离，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我们分?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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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晓明抽抽噎噎地问：“你是意思是要跟我异地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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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地恋”对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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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万一，万一我在上大学的时候喜欢上了别人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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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亮深深地注视着他，哪怕是在这个几近黑暗的地方?，赵晓明还是能?感觉到他似有实质的目光，就在他以为他会说出祝福的话的时候，他坚定地开口：“那我就去把你抢回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