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八章 南下之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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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先生。”公输望拱拱手，“你说他们自己也不知道？那他们为何还要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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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走就是死，既然横竖是个死，那不如走走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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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走就是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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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是启国人吧？”中年男子打量了他们几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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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让公输望背后一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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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计划，他们的新身份是来自京畿地区一个偏远小镇的小户人家，因为家逢大变、急需银钱，又从申金日报上得知他们接纳天下感气者的缘故，决定去金霞碰碰运气。在枢密府陷入瘫痪，士考也早被取消的情况下，这个理由完全能说得过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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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当然是启国人。”公输瑾咳嗽两声，“先生何出此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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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你们来自哪里跟我没什么关系。”对方摇摇头，似乎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枢密府大败后，现在朝堂已经四分五裂。各地的豪强都在争着夺取权力和钱财，哪里还顾得上当地的平民百姓。以前有官府制约着，现在没了约束，这些人自然是想怎么刮就怎么刮，百姓当然只能选择逃难。”<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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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都是金霞城的错。”公输望沉声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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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这话倒挺有意思的。”莫先生瞥了他一眼，“不去怪强盗，反而要怪和强盗作对的人？据我所知，金霞的情况可比这边好多了，至少人人都有一口饱饭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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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也说了，以前有官府约束。换而言之，他们不正是把强盗放出来的人吗？”公输望反驳道，“如果金霞不谋逆叛乱，让枢密府接管各地官府，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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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忽然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你觉得交给枢密府，一切就会好起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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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不对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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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输望固执道，“正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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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有钱人家。”莫先生打开酒壶，抬头抿了一口，“不过现在啊……有钱都难说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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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们只是普通人家出身——”<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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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可不会随身携带皮质的水袋。”他摆手打断道，“还有鞋子，你们的鞋底也太干净了点……若是想隐藏身份，你们可得多用点心才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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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男子摇着酒壶向船房外走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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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俩面面相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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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出发前已经换上了最朴素的麻布衣服，一件首饰挂坠都没有留下；为了配合身份，他们仅仅只携带了最基本的路费和一包裹干粮，甚至连平时几乎不离身的机关工具包，都一并留在了上元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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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这样做天衣无缝，没想到却被随船的一名普通商人看出了破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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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输瑾看了眼兄长手中的水袋，“这东西恐怕要丢掉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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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鞋子也要换么？”公输望有些为难的抬起脚板，这布鞋本就比日常穿的鹿皮软靴要差上许多，为了不硌脚，他还特意在鞋子里多塞了两块软垫，怎料到头来布鞋本身都有问题。<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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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阵吆喝声忽然从船头传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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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输瑾撑起身子，探头望去，只见左弦不远处已能看到一条灰白色的城墙。而九江河面上拉起了长长的铁索，许多船只堆积在两岸，形成了一片密集的桅林。同时有几艘快舟正在靠近货船，站在船头吆喝的人身穿官府吏袍，大声喝道，“停船！接受惠阳府检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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