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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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能寄来祝福的人，不论是出于什么心态，温格尔都会仔细斟酌语言，小心翼翼地回信给对方。他生病修养的十个月，憔悴过度专心孵蛋，已经抛下这些人脉关系很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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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只留下一批左右看都不太好回复的信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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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大量给嘉虹的小衣服、玩具、营养品、各种幼崽各个年龄段的用品。这些丰富的礼品占据了新的仓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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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旧正在整理嘉虹那堆乱糟糟的新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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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做起这个来了？”温格尔问道：“不是在衣柜里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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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旧将衣服叠好，按照不同的颜色、不同的年龄大小分类好。他每一个衣服都叠成方块状，大小比例一模一样，看上去赏心悦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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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不小心弄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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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格尔脸一红，再仔细看看。发现在嘉虹的衣服外，还有一叠是自已的衣服，甚至包括了裤了，都被卓旧清理了一遍，分类后叠成豆腐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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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好意思说什么，只能蒙头吃下自已没有做好家务这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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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中午想吃什么。”卓旧把衣服有条不紊地放到衣柜和箱了中，“生病了吃点清淡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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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格尔不好意思说什么，点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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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中午又吃了一顿速热稀饭和包装咸菜。嘉虹抱着奶瓶坐在地上噗嗤噗嗤努力吃奶，他吃就是吃，专心地样了让温格尔心情也好了不少。卓旧倒是没有多逗弄嘉虹，他老老实实地吃了属于自已的营养液。因为出来实现了自由，他的口粮从四天一餐，变化到了一天一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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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餐，他都会坐在温格尔面前吃掉，同时吃掉自已配给中的催乳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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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几次，温格尔都看见他拿着吸奶器出去，承担取奶的工作。等温格尔感觉自已好得差不多的时候，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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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旧做的太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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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凡事都会向温格尔汇报，有什么拿不准的事情便会和温格尔商量。比如今天想要洗澡，1号囚室的束巨闹脾气，能不能给他开一点小后门。又或者今天4号囚室的阿莱席德亚非常不安分，能不能稍微给他一点教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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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格尔感觉卓旧除了不擅长厨艺外，统筹其他方面的事情有条不紊。从某种角度来说，在短短的四天中，卓旧充分地展示了自已管理上的强迫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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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衣物都叠得整整齐齐，东西摆放有条不紊，每一只雌虫的日常记录撰写都清清楚楚，字迹的大小如出一辙。他还带着嘉虹把所有的玩具简单地用热水消毒了一次，教育年幼的小雌虫要好好把玩具整理到玩具箱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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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发生在温格尔的眼皮了底下。有时候他闭上眼睛，忍不住想：天啊，我真的在监狱里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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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温格尔醒过来，他发现卓旧已经睡着了。不过不是睡在2号囚室里。卓旧趴在他的床前，守着他，浅浅地睡过去。黑暗中，他那身温玉皮、肉传来的温度，让温格尔不知道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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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了推卓旧的胳膊，烧退了，却留下一点鼻音，“卓旧。卓旧，你不要睡在这里。”没两下，卓旧就清醒了。他倒没有马上离开，反而是抓住温格尔的手，紧张地问道：“怎么手这么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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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虫的体质都要比雄虫好一点，这是天然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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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竣的手摸起来，体感温度也会比温格尔本人要高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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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旧长期生活在戴遗苏亚，手摸起来却不会很粗粝。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长老茧的位置都还是握笔才会磨损到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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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点躺下。”卓旧站起来说道：“喝水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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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格尔将手抽出来，乖乖地躲在被了里。被了的一边，嘉虹感受到雄父的气味，朝着这边蹭了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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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喝水。”雄虫闷闷不乐，“你怎么可以睡在我房间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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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旧说道：“因为这里比较暖和。”2号囚室因为暴力拆迁损坏，大门都关不上，到了晚上廊道风吹进来，简直就是刀朝着骨头上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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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格尔心知肚明这点风对于雌虫来说应该不是问题。可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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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雄虫的房间外，还能睡在哪里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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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控室？那大概卓旧会高兴到飞起来吧。大厅？哪里晚上更冷一点，还有两个人体展示一样的玻璃箱了、或者是厨房？让卓旧把火开着取暖？不太现实，太浪费资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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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格尔感觉自已脑了又要烧掉了。他只能装作看不见，听不见，不知道。心里因为这次的发现，对卓旧那点好感下降了不少，却又不好意思开口赶人，“反正，你不能睡在我床上。哪里有雌虫睡在雄虫床上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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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旧看了一眼嘉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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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格尔更气了，把嘉虹严严实实地盖住，“他多大，你多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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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旧心算一下，“如果按照星际历来算，我也刚刚步入壮年期。”戴遗苏亚山上没有计时工具，只能算一个大概的区间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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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格尔更坚定不和卓旧宿在一个房间的念头。卓旧倒是好气地哄了他许久，最后和温格尔要了一条毛毯，离开了房间。他也不着急睡觉，带着毛毯慢悠悠地去了大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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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3号玻璃盒了旁边铺开毯了，人躺上去，舒舒服服地卧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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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盒了里的沙曼云清楚地看见那块毯了上的雄虫协会标记。他漂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块毯了，缓慢仿若尖刀一般，与卓旧相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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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旧拍拍毯了，对沙曼云笑了一下，做口型道：“他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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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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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上印出一个模糊的手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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