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父慈子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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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姨娘与孙姨娘一左一右跟随在老太君身后，一路直奔上房正厅。</p>

此处平日是王姨娘发放对牌的所在，一进门，王姨娘就自然的走向了主位。</p>

谁知老太君这时也不用人搀扶了，极为麻利的快走两步，径直坐在了首位上。</p>

“你们都站在一边。”</p>

非但抢了王姨娘的作为代理当家主母的座位，甚至还不给其他人坐下的位置！</p>

王姨娘嘴唇动了动，与孙姨娘交换了一个眼神，垂首站在一边。</p>

老太君心里的小九九她们太清楚不过。</p>

多年来，老太君一直跟着小儿子一家住在老家本宅，管理祖宅、祖产和祭田，日子过的非常富足，可这次进京参加楚君澜的婚礼，见识到了京城的繁华，住进了楚华庭在京城置办的三进官宅，她一下子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p>

京城米珠薪桂，以楚华庭的本事半辈子许都买不起这宅子，听说当初，这宅子还多亏了陆氏在淑贵妃跟前的面子。</p>

老太君和楚才俊在乡下住的屋子再大，能有这等官家气派？进出能有这么多规行矩步的奴婢伺候？</p>

明摆着这老妇是看长子家中没有续弦，无主母掌持中馈，想趁虚而入！</p>

王姨娘低着头捏着帕子，指尖都捏的发白。</p>

她苦苦经营十几年，才将家里彻底把握在手中，如今却突然出来个正派婆母，她反抗都不能！难道真要将权力交出去？</p>

孙姨娘却比王姨娘要自在一些，心想：“反正这对牌也不归我管，我得不着，你王玉清也别有，大家赚不成！”</p>

二人心思各异之时，老太君已命人去叫全家的主子来。</p>

楚君澜扶着楚华庭来到前厅时，就见父亲楚才良和二叔楚才俊，带着四少爷楚华章，六少爷楚华云站在左侧，王姨娘、孙姨娘、苏姨娘，则与二小姐楚梦莹、五小姐楚云娇、七小姐楚佩珊立在对面。</p>

楚君澜让宝乐扶着楚华庭站在楚才俊身后，自己则站在了孙姨娘之前，紧挨着老太君的位置。</p>

“呦，三姐姐真是好大的面子，竟然能越过王姨娘去。”楚佩珊才十一，声音还带着小女孩特有的娇憨，“你也真懂得长幼尊卑！”</p>

“长幼尊卑？”楚君澜垂眸敛目，声音柔婉的道，“七妹妹说的是。论尊卑，姨娘只是奴婢，庶女也紧次于嫡女罢了。若是这等小小细节都把握不当，将来真有大场合，叫人看去了岂不要笑话？”</p>

楚佩珊被噎的眼睛瞪圆，刚要开口，苏姨娘立即捏了女儿一把。</p>

王姨娘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但对上楚才良的眼神，到底还是挤出个笑。</p>

“澜姐儿说的是。”</p>

王姨娘带着孙姨娘、苏姨娘都往后退了几个位置。楚梦莹、楚云娇和楚佩珊则向前了几步。</p>

“嗯。这才像话一些。”老太君端坐首位，声音威严，年迈下耷的眼皮一撩瞪着长子：“才良！我若不进京来，都不知你家里竟乱成这样！”</p>

“是！儿子无能，母亲息怒！”楚才良还要往上爬，自然不敢传出不孝的名声，老母说什么便是什么。</p>

老太君一拍桌子，大有青天大老爷拍惊堂木的架势：“你多年不续弦，这后宅都被个妾室给管成什么样了？姑娘房里居然只一个丫头，丫头出去了，就能让屋里走了水！下人也都死了一样，屋子都烧没了才请来水龙局的人！怎么地，王氏是想烧死我这个婆婆！”</p>

王姨娘扑通一声跪下，柔媚的声音满含委屈：“老太君息怒，婢妾不敢，婢妾绝无此意。”</p>

老太君却根本看不见王姨娘似的，继续训斥楚才良：“你还大户人家呢，我呸！下人管不好，子女你也管不好！你儿子彼此不和睦，背后倚强凌弱你知道不知道！”</p>

“母亲息怒，儿子知错了。”楚才良脸色铁青，但依旧恭顺的行礼赔不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