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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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宴作为大雍朝传统，在民间早就广为流传，人人皆知。</p>

然而太平盛世，多年举办下来皆顺顺利利的百官宴上，竟然有匪徒冒充官员混了进去，意图刺杀圣上！</p>

这消息如同热油里滴入一滴水，瞬间炸了开来，不过一个时辰就传遍了大街小巷，且口口相传之下衍生出了多个版本。</p>

午门前，时辰未到便已有不少人聚集在此处。朝廷问斩的那些罪犯统一在秋后，今年的犯人刚刚斩过，眼下忽然又冒出了个凌迟的，这样的重刑犯，可是多少年都没见过了！</p>

百姓们围拢在一处，还有不少小贩趁机挑着担子钻入人群售卖瓜果和烙饼的，场面简直和楚君澜在红枫山与假神医比斗时不相上下。</p>

叶以渐带着昆山下了马车，便被眼前人山人海的场面吓着了，昆山护着自家少爷往里走，口中不住的抱怨：“不过是杀人，要见血的，这些人疯了么，都来瞧热闹。”</p>

有那听见昆山抱怨的禁不住嗑着瓜子还口：“说我们，你不也来了？”</p>

昆山回头瞪了那人一眼，到底不敢在叶以渐心情不佳时惹事。</p>

叶以渐的眉头紧紧蹙着，临近正午的阳光十分灿烂，照在他儒雅英俊的面容上，竟显出了几分脆弱。</p>

随着拥挤人潮往前去，叶以渐还在不住的回忆昨晚的情景。</p>

好像，楚君澜的确是先叫了楚华庭出去，随后又将萧煦也叫了出去，之后就再没见他们兄妹出现过。</p>

他问了萧煦，萧煦只说是楚公子不舒服，楚君澜去照顾了，他当时想着楚华庭眼睛刚刚痊愈，自然需要多休息，是以也并未怀疑。</p>

可是如今想来，当时楚君澜分明是知道出事了，将家里托付给了萧煦。</p>

她危难时刻，会将一切交给萧煦，却不肯信任他……</p>

叶以渐心口闷闷的，像是被人戳了一刀。</p>

说到底，是他做的不够，也不能全怪到萧煦的头上。楚君澜肯信任萧煦，除了相信萧煦的能力和人品，更要紧的，还是因为那个婚约。</p>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成了压在他身上的枷锁，他已经在努力之中，却感觉自己尚未达成，就已被人甩开了。</p>

“少爷，楚小姐在那边呢！”昆山指着斜对面，就见楚家人都已聚集在一起。</p>

楚君澜穿了件霁青色的薄缎小袄，下着牙白马面裙，云集堆叠、珍珠簪鬓，整个人似艳阳下唯一的清凉，让人一眼就能看到。</p>

叶以渐看着她素雅的衣色，在看看自己身上的蓝色道袍，心里泛起一些甜蜜。</p>

可是刚要打招呼，却见二皇子身着寻常料子的道袍，与一身白衣的萧煦一同走到了楚君澜身边。</p>

叶以渐想打招呼的话硬生生噎在了喉咙中。</p>

楚君澜也想不掉，这样的场合竟然能见到二皇子。</p>

“二殿下怎么来了？我以为这样的热闹，二殿下是不屑于看的。”</p>

萧彻看着楚君澜近在咫尺的娇美面庞，旁若无人的道：“我不是来看杀人的，我只是好容易得闲了，来看看你。”</p>

楚君澜身后众楚家人闻言，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尤其老太君和周氏，表情十分夸张，孙姨娘和苏姨娘也都掩口，十分惊讶的模样。</p>

萧彻原本就看不上楚家人，这会儿更是不可能在意他们的心情，多日来与老六之间明争暗斗，被事绊住了脚，不成想还没想出办法怎么赢得美人欢心，萧煦那傻子竟然痊愈了。</p>

他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与幕僚分析北元的情势了，急忙便出了宫，半路却遇上了萧煦。</p>

萧彻回头看了萧煦一眼：“想不到你的医术这般出神入化，萧煦这样的都给你治好了。”</p>

楚君澜笑而不语，对萧彻在人前这般说话方式已有些厌烦。</p>

她能明白，如萧彻这种出身高贵，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自信从哪里来。可是这种自信到不肯估计他人感受的人，着实是令人不喜。</p>

萧彻没得美人的回应，心下有些失落。而站在他身后的萧煦，眼中却有笑意一闪而过。</p>

正当这时，有一队人马压着两辆囚车从远处来，老百姓们听见声音，摩西分海一般让开了一条路，让囚车缓缓的驶到午门前的行刑台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