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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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梁婉摸下巴若有所思，“难怪陛下这么生气。”</p>

容兰趁机道：“奴婢今日被陛下警告一通，其中的道理想必娘娘也明白。”</p>

梁婉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既然清楚了这层关系，那看来庆云县主倒值得下注了，毕竟现今中宫无主，一切皆有可能。</p>

到了晋王回朝那天李楚亲率文武百官接迎，排场十足。</p>

各宫再次忙碌起来，因为皇室要在华清宫设夜宴犒赏晋王。</p>

现今中宫无主，姚淑妃又体弱多病，设宴的事情自然落到太皇太后身上。姜嬷嬷是她的左膀右臂，安排各司差事井井有条，但有时候用起人来也不是很顺心。</p>

梁婉懂得见缝插针，知道容兰是明月宫的老人，又曾在姜嬷嬷手下做事，便把她派过去帮衬一二。</p>

姜嬷嬷很是高兴，在太皇太后跟前美言了几句。</p>

太皇太后夸梁婉识大体，并赏了些东西给她。</p>

梁婉顺势表达忠心，把太皇太后哄得妥妥贴贴。</p>

华清宫。</p>

此刻整个殿内一片奢靡热闹，太皇太后的心情极好，饶有兴致地询问晋王斩杀伐哥铎的全部过程。</p>

晋王眉色飞舞地向她讲述中间的曲折，起承转合，引人入胜，不少大臣时而紧张，时而拍手叫好，无不对他交口称赞。</p>

宴席上众人觥筹交错，李楚喜笑颜开。他费尽心思在太皇太后的眼皮子底下培养自己的势力，今日初见成效，自是高兴。</p>

晋王则同样如此，被雪藏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见到天日，宴席上不免多喝了几杯。</p>

宴席接近尾声时，晋王喝得微醺，一宫人过来附耳嘀咕了两句，他看了一眼正上方的皇帝，借内急之由离开了席位。</p>

前边宴席上虽然井井有条，后方却忙碌纷繁。</p>

张嬷嬷的火气有些大，安排宫女阿桂办差，结果大半天不见个人影，不知跑哪儿鬼混去了。</p>

容兰刚好得空，便道：“嬷嬷别生气了，奴婢去一趟紫霞殿吧。”</p>

张嬷嬷道：“你可要快些，前头收尾了，老祖宗等着用呢。”</p>

容兰取了铜壶匆匆前往紫霞殿，皆因紫霞殿有一眼泉水，水质清甜，最适合烹茶了，太皇太后多年饮用紫霞殿的泉水，但凡饭后都喜用茶水解腻。</p>

到泉眼把铜壶灌满水，容兰急着往回赶，路过偏殿时，突听里头传来“哐当”一声，把她吓得手抖。</p>

紧接着殿门“吱呀”一声有人从里头打开，只闻一股奇怪的馨香夹杂着甜腥味扑鼻而来。容兰顿住身形，却见晋王衣着不整地站在门口。</p>

容兰赶忙行礼，哪晓得这一弯腰不甚见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晋王似乎也发现了什么，迅速朝她抓去，她当即拿铜壶砸向他，尖叫着跑了。</p>

阿桂死了，就在偏殿内，胸口上插着一把刀！</p>

与此同时，宴席上的太皇太后正同某位官员说着话。稍后一内侍来报，姜嬷嬷不动声色退下，那内侍惊惶道：“嬷嬷不好了，紫霞殿出事了！”</p>

姜嬷嬷问：“出了什么事如此慌张？”</p>

内侍附耳嘀咕了几句，姜嬷嬷心头一惊，连忙上报给太皇太后。</p>

太皇太后听过她耳语后，并没有什么表情，到底是见过风浪的人，面不改色道：“你让霍长中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p>

姜嬷嬷连忙退下吩咐方才汇报消息的内侍去找霍长中。</p>

目前皇帝还不知情，正与凤栖梧谈论某事，侯公公在一旁伺候着。突见一仆人匆匆来报，说薛彪让他去趟紫霞殿。</p>

薛彪是侯公公的干儿子，他悄悄退到角落里，小声啐骂道：“那小子又怎么了，没见我正忙着吗？”</p>

仆人回道：“薛公公说十万火急，得务必把您请过去。”</p>

侯公公看了一眼皇帝，他正与凤栖梧聊得热络，抽个身应该没什么问题，当即吩咐另一名内侍伺候着，他去去就来。</p>

到了紫霞殿，见霍长中也在那里，双方互打招呼，薛彪连忙上前把他了解到的情况说了，侯公公震惊不已，问道：“晋王人呢？”</p>

薛彪道：“在正殿里。”</p>

侯公公当即朝正殿走去，晋王一见他便道：“侯有德你快告诉陛下，说本王没有杀人！”</p>

侯公公眉头微皱，上下打量晋王，他两眼通红一身酒气，又衣衫不整，委实怪异，“王爷不在宴席上陪陛下，怎么跑到紫霞殿来了？”</p>

晋王满嘴酒气辩解道：“有人叫本王到紫霞殿等陛下，说陛下有话要对本王说。”</p>

“那茶酒司的阿桂是怎么回事？”</p>

晋王眉头一皱，语气不善道：“你怀疑本王杀了人？”又道，“本王去了偏殿就见地上躺着个死人，之前发生了什么本王一概不知。”</p>

这话很没有说服力，晋王继续道：“倒是这个宫女，满口胡言乱语污蔑本王，侯公公你得尽快报给陛下，治她死罪。”</p>

容兰缩着脖子没有吭声，眼下正是晋王风光得意的时候，皇帝又十分重视他，就算晋王闯了祸，只要皇帝有心包庇，总能大事化小。但她不一样，她只是个小小的宫女，摁死她就如同踩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p>

侯公公这才把视线转移到容兰身上，“原来是宁清宫的容兰姑娘，你可是亲眼所见晋王杀了人？”</p>

容兰硬着头皮道：“奴婢没有亲眼所见，只是晋王开门时奴婢看到茶酒司的阿桂躺在偏殿里，胸口上插着一把刀。”</p>

侯公公心中已有个大概，他看向霍长中，笑道：“霍公公意下如何？”</p>

容兰紧张地看着霍长中，只要太皇太后插手了，那她才有机会保住小命，遗憾的是霍长中并不打算插手这桩事，说道：“事发突然，老祖宗的意思……还是交给陛下亲自处理吧。”</p>

容兰惊呼道：“霍公公！”</p>

霍长中当作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侯公公暗暗松了口气，正色道：“既是如此，那便请晋王和容姑娘随薛彪走一趟吧，稍后陛下会亲自审问。”又道，“有劳霍公公保护好现场，先别把风声走漏出去。”</p>

霍长中道：“侯公公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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