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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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慎抿唇，看了江书好一会儿，“我从前倒是都不知道，你还有这等胆量。”</p>

心跳加速，江书瞪大了眼睛，“奴婢只是怕小姐委屈。”她顿了顿，“奴婢也是为了……自己往后的日子好过些。”</p>

顾慎上下打量了江书一眼，“你要我怎么做？”</p>

“大公子只要请幕世子把万小姐和她那丫鬟带来，让拴牢认认即可。”</p>

顾慎点了点头，轻叹一声，“你要知道，既是邀了他来，当日无论如何也要给他一说法。若那拴牢认不出旁人来……”</p>

江书掌心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那……就只能怪他的命了。”</p>

第二日。</p>

村中的祠堂是唯一没毁于暴雨的建筑，因是请了幕亓一，也请了高湛等人作证，拴牢的审讯便安排在了祠堂之中。</p>

幕亓一果然带了万吟儿和流花。</p>

江书扶着脸色苍白的顾如烟，坐在顾慎下首。</p>

顾慎向幕亓一行礼，“阿一，此事，我顾家必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p>

幕亓一挑唇一笑，没有作答。</p>

顾慎向顾如烟，“小妹，快来给阿一……道个歉。”</p>

顾如烟纤细的手指，在衣袖下紧紧攥起。</p>

她什么都没做错，不过是天真无辜着了别人的道。却要给幕亓一道歉。</p>

“大可不必。”幕亓一径直走过顾氏兄妹二人，衣摆卷起的微风，直直拍打着两人面颊。</p>

幕亓一坐下，只朝顾慎微一点头。</p>

顾慎向堂下，“把人带上来。”</p>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祠堂里激起一阵回声。</p>

江书只觉得顾如烟手指无意识地用力，死死抓着自己小臂，身子绷直，紧张得不行。</p>

拴牢被带了上来。</p>

王大娘和几个相识的村民农户虽被拦在祠堂门外，但也能远远瞧见里面的状况。</p>

对上王大娘恳求的目光，江书口中一阵阵发紧。</p>

拴牢，可一定要认出害他的人。</p>

拴牢心智不全，似乎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踉跄，紧张得浑身直抖，眼睛滴溜溜地扫过在场每个人的脸。在江书脸上，也没丝毫停留。</p>

倒是看到坐在一旁的高湛，拴牢眼睛微微一亮，“高、高先生，给糖吃！”</p>

高湛一脸无奈，苦笑着向顾慎、幕亓一解释，“这孩子日日都去学堂接送弟妹，与我熟识。”他向两人拱手，“今日，不若就让我替他申辩。二位大人意下如何？”</p>

祠堂外，难民越聚越多。</p>

高湛的意思，就是难民的意思。</p>

顾慎只得点头答应。</p>

各方落座，顾慎看向拴牢，强压住满腔怒气，“幕世子，这人你也见到了，小妹和你自幼相识，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明白。她岂会跟这种、这种心智不全之人，有什么瓜葛？依我看，定是误会。”</p>

说完，顾慎回头看着顾如烟，示意她说几句软乎话。</p>

顾如烟盯着自己的指尖，半晌才艰难开口：“我……”</p>

万吟儿柔柔的声音传来，“顾大人，您这话说得就不对了。你是男子，不知道我们女子，情之所动，一往而深，最是不分高低贵贱。”</p>

“你、你什么意思？”顾慎胸口堵上一口闷气，“你是说，我妹妹放着武安侯府大好的婚事不要，非得跟一个乡野村夫如何如何？你自己听听，这像话吗？！”</p>

“我没这么说啊，顾大人怎会如此想？”万吟儿抬起衣袖掩唇，“不过，顾姐姐跟我们这些被洪水困在这儿的人自不一样。我们是被迫，她可是……自己找来的。”</p>

“你——”顾慎脸色难看。</p>

顾如烟猛地抬头，看向幕亓一。</p>

她是为了他，才来到此处。他不会不知道，他……</p>

幕亓一眼中的深寒，让顾如烟不自觉打了个冷战。</p>

他不知道。</p>

或者说，他根本不想知道。</p>

顾如烟身子轻轻颤抖起来。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一遭，真的好不值得……</p>

眼见几人都被情绪控制，落入万吟儿挖下的坑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