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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气压似乎越来越低。</p>
江书只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她莫名想起,小半天之前,男人背影笔直地护在自己身前,说的那句,“你嘴甜一些,咱家也不是不能成为你的靠山。”</p>
想到他,江书莫名弯了弯嘴角。</p>
又赶快收好。</p>
幸好没人瞧见。</p>
半晌,凤座上传来一声不甚愉悦的笑声,“是个痴情的蠢货。”</p>
这说话的风格……</p>
不及多想,太后:“抬起头来。”</p>
江书无奈,只好慢慢抬头,看向凤座。</p>
眼睛猛地瞪大。</p>
凤座旁侍立的,赫然就是沈无妄。此刻,江书在宫中最大的靠山,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p>
心口被骤然一击,江书只觉得口中发干,按在青砖地上的双手汗津津的,甚至有些打滑,撑不住她身子。</p>
可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怕什么。</p>
沈无妄身边,端坐的太后开口:“本宫本想把你赐给本宫这大太监对食,你心里有人,看来,是不能够了。”</p>
江书张口结舌。</p>
“蠢得……”太后摇头,侧过脸看向沈无妄,“可爱。”</p>
沈无妄高大的身影一动不动,他恭谨道:“太后娘娘说的是。原是我无福。”</p>
说了这一会子话,太后似是有些累了,身子斜斜依在一旁雕着凤首的扶手上。</p>
沈无妄适时:“太后,乱了这一大天,您老人家累坏了,不去榻上歪一歪缓缓神?”他顿了顿,“圣上前朝家宴结束后,怕还要过来问您请安,讨红包喜钱呢。”</p>
提到儿子,太后唇边才浮现了一丝微笑,“扶本宫去歇歇吧。子时还要看花呢。”</p>
直到两人身影快要转到殿后。</p>
沈无妄声音远远飘来,“出去,别脏了太后娘娘地面。”</p>
江书又磕了个头,屏息倒退着出了大殿。</p>
她刚退到外面,刚才领着她过来的太监便向她:“请姑娘跟我来吧。今日除夕,咱们这福康宫按例也要吃饺子,下人得了空,太后娘娘也会赏下团圆饭。委屈姑娘和我们一同吃一口,等到子时,万辰阙后的京山上,有放烟花的,可好看了。”</p>
江书:“多谢……”</p>
“咱家姓卓。”</p>
“多谢卓公公。”</p>
跟在卓公公身后,江书忆起自己自进宫以来遇见的这几个太监。有前代的庄德海,小钱儿,沈无妄,谷公公,卓公公……</p>
这些人无论心地怎么样,是不是下一秒就要弄死她江书,面儿上莫不一个比一个恭谨,一个比一个脸上的笑意堆得更多。</p>
只有沈无妄。</p>
成天垮着一张脸,嘴巴毒得不行。</p>
要是不说,真看不出来他是内官家出身。哪里像个太监啊?</p>
耳边无端响起太后刚才的话,“本宫本想把你赐给本宫这大太监对食……”</p>
倒也不是不行……</p>
江书不喜欢幕亓一。</p>
自然也是不喜欢沈无妄的。可太监和宫女吗,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搭伙过日子罢了。</p>
可是,不对!</p>
江书猛地刹住脚。</p>
赐她对食,那她不就是……再也出不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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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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