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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四娘直接闯入花厅,见了沈无妄也不行礼,只急急看向上首的老夫人,“娘,这信……疯了!真是疯了!”</p>
她扬着手中的信。</p>
“啪”</p>
地一声拍在桌子上,真得满桌茶盏摇摇晃晃。</p>
崔四娘:“娘,他真就能舍出北疆,就为了、为了灭了我们崔家?!我们崔家历代为国守边,他为何就这般容不下?容不下兄长,也容不下成火……”</p>
她眼眶通红通红,“娘,我们……我们难道就、就坐以待毙?”</p>
“四娘,噤声!”老夫人皱眉。</p>
她看向沈无妄:“沈大人既带来了这东西,想必,也是不赞成的?”</p>
“自然。”沈无妄皱眉,“皇帝就算再怎么想灭掉崔家,也不该与沙国、朝国勾结,宁舍掉半个北疆,也要诛灭镇北王。此举……太过卑鄙,为人所不齿。”</p>
什么?</p>
江书猛地看向沈无妄。</p>
“没错。”沈无妄迎上江书目光,“这封信,是沙国皇帝给我们这位好皇上的回信。说的是,他完全同意咱们这位好皇上想出来的法子,同意与盛国、朝国联合出兵,诛灭北疆叛贼。”</p>
沈无妄目光炯炯地看向老夫人,“这北疆叛贼到底是谁,我想,老夫人心中有数。”</p>
老夫人佘氏还未开口。</p>
一旁的崔四娘早忍不住:“不给我们崔家活路,我们、我们……”她又一敲桌子,“我们,反了吧!”</p>
“住口!”</p>
老夫人断喝一声。</p>
虽止住崔四娘的话头,她却还是胸口剧烈起伏,显是气得不轻,“娘,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难道您甘心?爹他、他不就是被皇帝活生生呕死?我们崔家有从龙之功,满门忠烈!那皇帝他……”</p>
老夫人看向崔四娘,只说了一句:“所以,你便要反了吗?”</p>
崔四娘张口结舌,“我、我……”</p>
“你这样,可对得起你父亲为了守护国家,流的那些血?!”</p>
“娘……”</p>
“无需再说!”老夫人脸色灰败,背脊仍然挺得直直的,“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咱们家这个镇北王是先皇封的,圣上要收回去,有什么问题吗?”</p>
“可、可是……”</p>
老夫人疲倦地挥了挥手,“娘老了,不愿见你和思宜,也死无葬身之地……”</p>
“那便要牺牲成火?便要牺牲北疆,牺牲我们崔家数代的经营?”崔四娘红了眼睛,“我们崔家,当真不值……”</p>
“老夫人,”沈无妄终于开口,语气中有些无奈,“我既然是拿了这封信来,自然不曾质疑崔家的忠心。你们……大可不必。”</p>
老夫人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p>
倒是一旁的崔四娘,到底年纪轻些,压不住性子:“我们这不是演戏,我们是……”</p>
“四娘!”老夫人皱眉,“别再说了。小心给沈大人看笑话!”</p>
崔四娘讪讪,低下头去。</p>
一旁,沈无妄失笑:“下官来此,不是为了笑话崔家的。”</p>
他挽着江书的手,站起,“这些日子来,多承蒙崔府对我家小姑娘的照顾。即便是为了报恩,此事,我也会管到底。”</p>
“那就多谢沈兄……”崔四娘起身拱手。</p>
被老夫人轻咳打断。</p>
她定定看着眼前这对男女,“沈大人这些谢,我们担不起。我们崔家护着的,是皇后身边忠心的大宫女,不是与太监对食、心思不纯的嫔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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