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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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劳烦陈掌柜了，”陆小米先前在这家布庄买过棉布，倒也算是认识老掌柜。</p>

“陆姑娘客气了。”陈掌柜笑眯眯引着众人去了后院，果然如同小伙计所说，马车上的箱子才刚刚落地，有些开了盖子，正有伙计往库房里搬送布匹。</p>

其中一只大箱子锁的严严实实，由陈掌柜亲自打了开来，露出里面象牙色的布匹。</p>

陆小米上前，托起一匹布细看。</p>

前世她没有机会接触这些锦缎之类，但自从来了大元，逛了几次布庄也认识了很多绸缎种类。可是手里这匹布却有些特别，材质同素绢差不多，但其中好似掺杂了一些别的东西，似油非油，似胶非胶，低头嗅嗅，带了浓重的海味。</p>

再扯开一块对着日阳照了照，果然阳光很容易就透了进来。顺风吹上一口气，布下也是半丝都感受不到。</p>

果然是好东西！</p>

陈掌柜人老成精，扫了一眼小米的神色，就猜的她对这布匹很满意。</p>

于是笑着又加了一把火，“陆姑娘许是不清楚这海布的来历，说起来，这海布只在南边月牙海滨出产。当地的渔家姑娘们一边刷鱼胶一边织布，据说这样的布沾了海味，男人们穿了出海，会受到海神保佑，平安归来。平日轻易收不到这样的奇货，我家那小子在京都给大户人家做大掌柜，常跑南边，这次碰巧遇到了，买了一批回来，分了我这里几匹。姑娘也是运气好，再早几日，或者晚几日怕是都遇不到呢。”</p>

陆小米如何不知道老掌柜这般说也是在提高这箱子海布的身价，但所谓奇货可居，这批布合了她的心意，又是急用。陈老掌柜就是直钩钓鱼，她也得自己跳上去啊！</p>

“陈掌柜，这些海布我很满意，开个价吧！”</p>

“好，陆姑娘年纪不大，但做事真是爽快。”陈掌柜笑着捋着山羊胡，顺口夸赞了一句，就报了价儿。</p>

“这些布匹来的价格就不低，一路从月牙海滨运来，路上人吃马嚼都不便宜…这样吧，一匹布，我算姑娘十一两银，如何？”</p>

陆小米挑眉，这个价格实在有些高，毕竟一匹上好的蜀锦也才八九两银子。但有钱难买合心意，蜀锦不能用来扣棚子，这海布却能啊，就是再贵也得买。</p>

“陈掌柜，这箱子海布总共多少匹，长宽都是多少？”</p>

“这箱子总共十匹，幅面四尺宽，三丈长。”</p>

陆小米算了算，长宽正合扣棚子，于是就咬咬牙道，“这些海布，我都要了。但也请洛掌柜帮个忙，以后见到这种海布，都给我留下来。也不必太多，三四十匹总是要的。”</p>

“好，好。”陈掌柜本来留了陆小米还价的余地，没想到她这般大方，于是眼珠儿转了转，又道，“陆姑娘这般爽快，我这老头子也不好一点儿不让。这样吧，我再送一匹细棉做搭头儿，眼见开春了，陆姑娘也做两件新夹袄。”</p>

买家爽快，卖家大方。这生意谈的是皆大欢喜，陆小米挨个检查了布匹，然后就付了银票。</p>

先前在冯简那里得来的借款，花用了一冬，如今只剩了一百六十两，这般一下就去了大半，她心疼的恨不得心头滴血。</p>

但想想以后的回报，也就咬牙坚持了下来。</p>

陆老二有的是力气，本想自己扛了布匹回茶楼，但陈掌柜却是极有眼色的派了个小伙计帮忙，哄得陆老二不时同妹子夸赞老掌柜会做生意。</p>

陆小米倒也真心跟着应和了几句，虽然都说无奸不成商，但陈掌柜这般和气又精明的，还是让人生不出厌烦的心思。</p>

冯简也不知道处置了什么事，脸色算不得好，见得小米兄妹回来，就起身同他们一起出了茶楼。</p>

高仁不知道在哪里得的银子，买了很多吃食，左手烧鸡，右手点心，正坐在车辕上吃的不亦乐乎。</p>

陆武平日同他打打闹闹，早就熟识了，见此也不客气，上前抢了一只鸡腿就吃。末了想起妹子，又抢了另外一只。</p>

可是小米想起先前的谈话，却是没有胃口，垂着眉眼递还给高仁。</p>

难得高仁没有接手，有些别扭的劝道，“你吃吧，我吃饱了！”</p>

小米却是转手又给了陆武，“我也不饿，回家一起吃吧。”</p>

这下别说高仁，就是老杨和冯简都看出小米有心事了。</p>

冯简扫了老杨一眼，老杨会意，快走两步跟在陆武身边，问道，“东西不是买到了吗，怎么小米姑娘闷闷不乐？”</p>

“是吗？”粗神经的陆武正同鸡腿“搏斗”，听得老杨问话，回身扫了妹子一眼才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原因，“啊，没事，她估计是在琢磨给你们准备什么吃用的东西。高仁说你们要走呢！”</p>

老杨眯了眼睛，转而却是笑道，“我们少爷的腿伤还是没好利索，而且小米姑娘琢磨育苗，正需要人手帮忙，我们怕是还要多住些日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