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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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告诉我，我还有什么没治好的病。”程槿禾固执地又问了一遍。</p>

赵惜文面露难色，好几秒才支支吾吾道：“没......”</p>

“妈，您跟我说实话好不好？我想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怎么了。”</p>

程槿禾心里开始慌乱起来，找不到源头。</p>

赵惜文和杨姨对视了一眼，只得道：“医生说你之前就出过状况，身体恢复得不是很好，然后这次又出车祸，伤到子宫了，可能......很难怀孕。”</p>

犹如一盆凉水从她的头顶浇下。</p>

莫名的，程槿禾觉得手上的伤口也开始疼了，心快要麻了。</p>

她僵直地站在那：“很难怀孕的意思是不是就是不能怀孕了？”</p>

赵惜文扯出一丝微笑：“怎么会呢？只是说会有点困难而已，这是能治的。”</p>

“但是概率会很低。”程槿禾替她说完整。</p>

低到她可能一辈子都等不来一个孩子。</p>

程槿禾一时难以接受，转身离开厨房。</p>

赵惜文在后面叫：“槿禾......”</p>

她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没听到。</p>

然后就一路走，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想要见陆祈川，又想到什么，于是一个人走出了别苑。</p>

早晨空气还有些微凉。</p>

她步子越来越快，像是失去了自主意识。</p>

心脏突然开始有点难受，喘不上大气。</p>

程槿禾知道这是还没恢复的身体在对她进行警告。</p>

身体难受，眼泪开始往下掉，她随意寻了个可以坐下的地方坐下。</p>

身后茂密的花丛，墩子只比路面高一点。</p>

这样，才让她缓过劲来。</p>

待了不知道多久。</p>

“程槿禾。”</p>

陆祈川终于找到人，有些气喘吁吁，跑到她面前。</p>

程槿禾没抬头，还是那个姿势。</p>

陆祈川在她面前蹲下，去牵她的手，动作很轻：“我们回去吧好不好？”</p>

她唇色苍白的吓人，让他又想起了她没有生机地躺在病床上时的样子。</p>

程槿禾没有说话，看着他，又开始掉眼泪。</p>

陆祈川干咽了一下，伸手帮她擦掉眼泪：“别哭。”</p>

语气不由干涩：“求你，别哭了。”</p>

“你什么都知道对不对？”程槿禾声音颤抖。</p>

他没出声，她便接着道：“你们都知道，就是不告诉我。”</p>

陆祈川目视她：“没关系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有没有谁不重要。”</p>

“可是我很想有一个孩子，我希望可以陪他长大，可以成为他心里重要的人，像爸爸妈妈照顾我一样去照顾他。”</p>

她一手抹掉眼泪，继续道：“但是我没有这一天了，原来这才是报复，老天对我的惩罚原来是这个。”</p>

“哪有什么报复惩罚，你别胡思乱想。”</p>

“我没有想到，原来大学流掉的那个孩子，是我们俩唯一的孩子。”</p>

陆祈川心里抽疼，前倾身子抱住她，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p>

程槿禾小声哭泣起来。</p>

他轻声道：“是我的错，我错了，对不起......”</p>

年少轻狂时留下的印记，风沙磨不灭，镌刻人心。</p>

但是陆祈川不会撒手，他只会越握越紧。</p>

......</p>

入春之后，榆城天气晴朗，陆祈川种的那片花开始发芽长大。</p>

程槿禾就坐在阳台上发呆，那片发芽的地方成了她目光所及的唯一地方。</p>

感受到指尖有些凉了，又乖乖回屋子里去。</p>

看起来是在漫长的恢复。</p>

赵惜文和陆奶奶和她说话时会回应，有时还会笑得眉眼弯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