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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大长公主摇头，为了个女人，实在不像样：“祖孙三代，真是一脉相承。”</p>
她小声嘀咕，陵阳郡主和谢怀则便只当没听见。</p>
卫婵依旧在发呆，连谢怀则何时进来的也不知道，更不知先前还跟自己哭哭啼啼指责她偏心的妹妹卫好去了哪里，她此刻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指望似的，迷茫又无奈，根本不知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p>
只要稍一复盘，谢怀则就会知道，大长公主说撵她，不过是吓唬她的，真正要走，并且拿捏住了大长公主的话，让别人下不来台阶的人，是她。</p>
他会怎样的，愤怒至极，还会掐她的脖子，或者不会惩罚她，对她的妹妹做点什么？</p>
一只大手摸上了她的小腹，那里还很平坦，根本就不能让人相信，那里居然孕育了一个孩子。</p>
卫婵看向他，半晌无言。</p>
“好些了吗？”</p>
没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句，居然不是暴怒和指责。</p>
“你是因为我有了孩子，才不对我生气？”</p>
谢怀则微微一笑：“我气你什么，气你拿捏了我祖母，想要溜出府？却终究没能得逞？”</p>
卫婵转头，不想看他十拿九稳，运筹帷幄的样子，看着很嘚瑟，让人手痒，特别想揍一顿。</p>
“再说你就是真溜走又如何，我也能把你抓回来。”</p>
谢怀则在她小腹不停地抚摸，纵然是感情内敛的他，此时也显得高兴极了：“这个孩子来的甚是时候，果然不愧是我的孩儿，知道为父心中所想，真是及时雨。”</p>
什么及时雨，不过就是把她困在这里的牢笼。</p>
卫婵瞧不得他这副得意样：“哦，我母亲刚去，我便有了身孕，孝期有孕，别人不说你这个世子，伤风败俗才怪呢。”</p>
谢怀则无动于衷：“你有孕两个半月，你娘是半个月前去世的，怎么能算孝期珠胎暗结。”</p>
“那便是正妻入门前，妾便有了身孕，哪个有规矩的世家权贵家会出这种事，传到外面去，怕是要说，谢世子为了掩人耳目，遮盖丑事，才匆忙娶妻的。”</p>
谢怀则更是嗤笑：“爱说便说，我在乎吗？要是说到你我面前来，我敬佩他的勇气，也让他尝一尝后果。”</p>
卫婵咬牙：“先前我不敢说，可现在你既叫我说真话，这是你说的，那我便直言不讳，世子，你身居高位，不觉得对有些人的手段，过于歹毒了吗？”</p>
“歹毒，我？”谢怀则很是奇怪。</p>
“广宜公主的事，你不觉得手段太过？她一个娇贵女孩儿家，送去和亲，被蛮子糟蹋，这辈子可就完了，皇贵妃同我说时我还不信，单单是为了我，你便做了局，让她成了和亲人选？”</p>
谢怀则并未否认：“你知不知道，她想杀你。”</p>
“梁子是最早她叫我做绣活儿时结下的，她只是刁蛮想要为难为难我，若你不为我出头，何至于矛盾越来越大，她会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呢？”</p>
谢怀则拧着眉头：“你觉得我为你出头，反而是害了你，你知道好歹吗？”</p>
卫婵却生不出气，是，说到底的确是为了她，她平白承担这骂名，可得饶人处不能且饶人？梁子越结越大，她势弱，受苦的难道不是她？</p>
谢怀则娶了孟秋蝉，人家分明是正室夫人，却根本不被谢怀则放在眼里，他若真能一碗水端平，何愁妻妾不睦，而更进一步说，放走她，她从此不再是他的女人，也就不必成为很多女人心上的一根刺了。</p>
“你既要又要，得陇望蜀，小心有一日遭到反噬，事情不会如你的意。”卫婵翻了个身，疲倦和茫然让她不想再劝他。</p>
“有什么不如我的意，我想整治的人总能整治，想得到的人，也总能得到，你现在不就在我身边，走也走不出去。”</p>
他行事手段太过激烈，为了做陛下的一把刀，有时逼的别人家破人亡，国公也说过，但谢怀则却以为，如今朝堂局势，两派相争，后党步步紧逼，手段不厉害些，怎能震慑那些奸臣，还大临一个朗朗朝局，至于所谓的公报私仇，不能说没有，只能说很少，不是真的把他惹怒了，他不会真的做到那种地步。</p>
毕竟，他从未承认过自己是好人。</p>
卫婵烦闷的要命：“你若不是来生气，找我麻烦的，就赶紧走，不要在我眼前晃。”</p>
谢怀则气笑，真是恃宠而骄了，如今她都敢这么蹬鼻子上脸，直接赶他走了。</p>
然而看到她脸上的倦怠，眼下的青黑，还有放在外室，张太医说的，她怀胎不易，而且胎儿不稳，不能情绪过于激动，不然很可能孩子不保。</p>
谢怀则的心便软了。</p>
他也没想到，他们之间居然还能有个孩子，连接她跟他的血脉，这个孩子还是她布局，想要走时有的。</p>
若她没有有孕，若他没有得到三妹报信及时赶回来，真的让她给走了，他说的话再大说什么天南地北都能捉到她，都是假话。</p>
他慌死了。</p>
有了孩儿，大概就能让她安定下来，自此不再想东想西，安心留下，是好事。</p>
“我若要生气，早在知道你欺骗我，利用我的时候，就跟你恩断义绝了，你当初是怎么骗我的来着，说因为爱慕我才接近我，说一心只有我，一辈子想要服侍我，结果呢，真实目的，是为了给你娘请宫里的太医治病，现在你娘没了，不必再利用我了，就想抽身就跑？”</p>
谢怀则心里有些怨气的，当初甜言蜜语哄他，真的把他哄的无法割舍了，现在她就想走。</p>
卫婵豁然坐起身：“你要怎的，拿住我问罪，打杀了我吧，我如今的处境，已经是你的妾了，连我的孩儿，将来也叫不得我做娘，要认别人为母，我已经得了报应了，你还要怎样，还要怎样，要我怎么偿还你的恩情才够？”</p>
一番话说的气血上涌，卫婵捂住肚子，蹙着眉头，冷汗冒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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