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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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就离！”家欢反倒失控。</p>

其实一直到去民政局办手续，何家欢都是不太愿意离婚的，可自尊又不允许她再低头。有种，你方涛有种，家欢想。你他妈敢提离，老娘立马就离，不含糊。即便是离婚，她也要占据上风。</p>

方涛同样有些后悔。提离婚，是在气头上，也是为了打压家欢的气焰，他原本以为家欢会服软，谁知她一口答应，火冒三丈，还要求速战速决。硬着头皮，只能去把手续办了。</p>

这婚离得糊里糊涂。什么财产分配，孩子的抚养权，沥沥拉拉细细碎碎的事情他们都没谈。大成不知道，更没旁人知道。他们也不打算告诉其他人，但大的方向已经定了， 他们已经是前夫和前妻的关系。只不过，还住在一套房子里。家欢住卧室，方涛住书房。</p>

虽然离婚，家欢也做到仁至义尽。从银行取的那定期，还给方涛。他不要。家欢撂狠话：“别客气，最后一次，算你的青春损失费。”她成爷儿们了。方涛正需要钱，收了，跟几个哥儿们逗吧逗吧，真弄了两辆货车，开了个运输公司。他下定决心混出点人样来给前妻看看。大成发现不对，问家欢：“妈，爸怎么老睡书房？”</p>

家欢趁机：“你爸要学习啊，活到老学到老，你爸看书呢，你要跟你爸学，成绩再上不去，小心你的皮！”大成吓得不敢再问，免得引火烧身。</p>

换季变天，老太太忽然感冒一场，去家艺浴池捧场的事，只能延后。平日，美心只能帮她擦擦。老太太现在是夜里睡得少，白日里倒有半天在充盹。天快冷，美心在帮小曼钩个线衣假领子。刘妈坐旁边。家丽进来，刘妈招呼了要走，家丽留她再坐一会儿。她对刘妈：“真是轮到自己才知道，刘妈有多了不起。”</p>

刘妈诧异：“怎么说到我身上？”</p>

美心也问：“老大，说话别颠三倒四的。”</p>

家丽道：“刘妈培养了两个大学生，轻轻松松的，我这儿呢，下功夫想培养一个，吭吭哧哧，那个费劲。”</p>

美心不妄自菲薄：“老天爷给的不一样，物尽其用，人尽其才。”</p>

家丽道：“话虽这么说，但现在不是学历社会吗？上了大学就分配工作，你看老二当初没上大学，现在走多少弯路。老四上了，现在什么样？”刘妈劝道：“家丽，你是明白人，不应该这样看问题，每个人的选择都是在当时的环境中做出的选择，常言道谁也不长前后眼，都是碰，碰来碰去，就成了命了。”</p>

家丽叹息：“我看我们家老二，也没有上大学的命。”</p>

美心问又怎么了。</p>

家丽当着刘妈的面嫌面子过不去，只说刚开家长会回来，模考成绩不容乐观。等刘妈走了，她才跟美心说实话，还是小声：“倒数。”美心为难地：“这孩子到底随谁呀？你跟建国，脑子都算快的。”家丽说：“其他方面快，一到学习就不行。”</p>

美心说：“那跟老三家的一样。”枫枫成绩也一塌糊涂。</p>

家丽道：“这几个孩子里头，现在看，估计只有老二家的能端学习这碗饭。”</p>

美心安慰：“你不错了，小年不是出来了嘛，吃皇粮，位置也不错，给你省多少事。你现在菜也不用卖了。”</p>

家丽跟她妈抱怨：“做父母的操心孩子，没有头。”</p>

美心脖子一伸，笑说：“你才知道？当初我为你们姊妹六个操了多少心。”家丽反驳：“不都阿奶在带嘛，就老六是你自己带的。”</p>

美心不干了：“是不是我生的？一个一个的，你不知道多累！”</p>

家丽口气软了：“是是，劳苦功高。”</p>

两个人又说起小年的婚事。家丽说：“他自己想谈了。”停了一会儿，又说，“老四给他介绍了一个地税局的，处着呢。”</p>

“地税局不错，稳定。”</p>

“比他还大一点。”</p>

“小年那性子，就得有人管他。”</p>

“长得有点老相，也没什么学历，顶替她爸的工作。”</p>

“主要孩子喜欢就行。”</p>

家丽不满：“妈，我处对象结婚那会儿，你跟爸可没那么开明。”</p>

美心说：“那是什么时候，现在是什么时候？能一样吗？”当然，美心留了半句话没说，谁的孩子谁操心，这都隔了一辈，她更没有发言权。与其说不好，招人讨厌，不如都说好。</p>

淮师附小快放学，服装店门口簇满了学生家长，是卖货的好时机。隔壁的女装店，人满为患。家喜的斯芙莱，却没几个人光顾。不得已，家喜还是甩货，贴出打折的标志。可来的人还是有限。有个姐儿们来店里坐，家喜犯难：“你说这人们到底要不要追求时尚品位。是我出问题了，还是淮南的女人出问题了？”</p>

姐儿们抽烟，弹烟灰到可乐罐子里：“都没问题。”</p>

“那卖不动。”</p>

“不在一条线上。”</p>

“什么意思？”</p>

“看你这人怪聪明，怎么就不明白呢。”姐儿们随手拎拎衣服，“就你这衣服，这长的穿了能唱戏，短的穿上立马能摸鱼，露的恨不得都是洞，这裹着的恨不得成肉粽。”</p>

“这就是潮流就是艺术呀！”家喜申辩。</p>

“是！”姐儿们斩钉截铁，“但这些来接孩子放学的女人不需要，这些女人都是什么人，人到中年，上着班，烧着锅，带着孩子，省着钱，她们能买你这衣服？鬼了！她就是买了，穿回家她们的老公也会说老婆得了神经病。”</p>

正说着，进来个人。家喜忙站起来招呼。是个年轻女孩，风格极其强烈。一眼望过去，两点红，血红。嘴唇血红，长指甲血红。她在店里看了看，问家喜：“能试吗？”</p>

家喜连忙说可以可以。</p>

女孩挑了个露肩洋装，黑皮子的短裙，进更衣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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