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7: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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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房的下人们都知道朱老夫人不喜欢程卿一家。</p>
下人支支吾吾说程卿少爷中了状元,朱老夫人摔下帘子,“胡说八道!”</p>
还是不肯信呢。</p>
钟氏紧紧闭着嘴什么都没说。</p>
因为一旦与婆母说话,钟氏就会忍不住将积攒了大半个月的怒火倾泻而出——真是个惹人生厌的老婆子啊,眼睛里看不见亲儿子和亲孙子的成功,只会盯着别人看。</p>
钟氏也没指望过儿子程珪能六元及第,考中二甲进士,钟氏已经非常高兴了。</p>
朱老夫人的表现冲淡了钟氏的喜悦。</p>
钟氏根本不想搭理婆母,从通州到京城,一路上只与妯娌黄氏说话。</p>
为了不刺激婆母,钟氏还避开科考,只与妯娌说程珪的婚事。</p>
两妯娌都忽略朱老夫人难看的表情,朱老夫人自然更是气不顺。</p>
等二房的车马进了城门,朱老夫人忽然作妖,一定要绕道去长安左门。</p>
传胪大典后,殿试的黄榜会在长安左门的宫墙上贴三天,今日还未到期限,仍然能在长安左门看见黄榜。</p>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谁说的话朱老夫人都不信,非得要亲眼看看。</p>
钟氏恨不得一巴掌将朱老夫人拍死。</p>
从南仪到京城,在路上折腾了那么久,钟氏只想早早见到儿子和丈夫。</p>
黄氏小心翼翼看嫂子脸色,干笑着劝朱老夫人:</p>
“娘,您瞧大伙儿都风尘仆仆的,还是早点到住处安置吧,知道您想亲眼看见珪哥儿的名字在黄榜上,我们不如——”</p>
“你闭嘴!”</p>
朱老夫人暴怒,“老身还没有卧床不起呢,你们一个两个的就开始忤逆不孝,速去长安左门!”</p>
黄氏吃了一顿派头,也是委屈。</p>
马车里的动静惊动了骑马的程三爷。</p>
程知述跑来问是怎么一回事,朱老夫人就说黄氏顶撞婆母。</p>
黄氏委屈巴巴看着丈夫,程知述也劝不了亲娘,僵持不下还是钟氏松口说先去长安左门。</p>
朱老夫人重重哼了一声。</p>
钟氏耳朵通红,脸上全是怒意。</p>
如果不让步,婆母一定会闹得全家不安宁,二房进京的第一日可不能被别人看笑话。</p>
钟氏的让步不是孝顺,是为了丈夫程知绪和儿子程珪的名声,更有一股报复心态:</p>
不是想去看黄榜吗?</p>
那就去看吧!</p>
反正看完了黄榜,生气的人总归不是自己。</p>
钟氏本来对程卿没什么感觉,六元及第什么的都是程卿凭自己本事考出来的,这天下有那么多优秀的人,个个都要去妒忌,累也累死了。</p>
不过此时,钟氏倒是对程卿生出了许多期盼——如果程卿再给力些,一次性将婆母气死了,自己今后倒是少了许多麻烦!</p>
不对,若是气死了,丈夫和儿子都要丁忧守孝。</p>
钟氏赶紧收回了诅咒,也暗暗责怪自己刚才不该赌气,可她再要改变主意,朱老夫人却不肯听,一直黑着脸催促马夫快点。</p>
传胪大典放榜已是第三日,长安左门外仍有许多人在黄榜前流连不去。</p>
短短两三日功夫,已有戏班子编出了“文曲星投胎程氏子,状元郎年少振门楣”的新戏在排练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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