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5：登闻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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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侍郎赶走了原配夫人，又赶走了儿女，这些年来一直换小妾，换下人，显然是不打算和别人产生过多的感情牵扯。</p>

为什么？</p>

是黄侍郎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不愿意牵连别人？</p>

但黄侍郎这么多年都没换过房子，俞显就觉得黄家有问题。</p>

俞显让人把黄家掘地三尺，把黄侍郎书房里的东西都抄走了，不放过黄侍郎家任何一处角落，想要查抄出机密信函之类的“证物”，更想发现黄侍郎掩饰的密道、密室……可惜把黄家院子里的假山都推倒，所有青砖都掘开，墙壁、屋梁和屋瓦，包括厨房的灶膛，黄侍郎家养鱼的石缸都没放过，居然没什么收获。</p>

这就是一处普普通通的房舍。</p>

怎么可能！</p>

谷宏泰不死心，还要带人拆墙，黄侍郎的左右邻居苦不堪言，纷纷出面请锦衣卫差爷们高抬贵手。</p>

黄家和左右邻居是共壁，黄家的墙一拆，左右邻居家院子就没了个遮挡，两家的女眷们怎么办呀？</p>

“拆。”</p>

俞显冷笑：“锦衣卫办差，何时允许别人可以讨价还价了！”</p>

很快，黄家的四面围墙都被拆除了。</p>

黄侍郎的左右邻居家果然被牵连，家里的女眷们吓得不敢出来，锦衣卫还要每间屋子挨着搜查，用刀鞘在墙壁和地面敲敲打打，两家主人都敢怒不敢言。</p>

黄侍郎这样的三品大员，锦衣卫说抓就抓了，左右邻居一家是小官，另一家是经商的，哪敢和锦衣卫叫板，只能自认倒霉。</p>

墙拆了，邻居家也搜查了，照样一无所获。</p>

俞显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东西，一时却想不起来。</p>

等锦衣卫离开后，黄侍郎两个邻居都不敢砌墙，一个中年男人站在回廊处，望着面目全非的黄府，不知在想什么。</p>

一个人轻手轻脚走来，站到中年人身边，看着乱糟糟的院子，忍不住叹气：</p>

“黄大人这一次想脱身很难了，锦衣卫是不会放过他的。”</p>

中年男人面无表情：“黄大人就没想过要脱身，这样的事难免有人要牺牲，黄大人在十几年前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现在是黄大人牺牲，如果有需要，我也会像黄大人一样慷慨赴死。”</p>

这倒也是。</p>

这么些年，大家做的事都是要掉脑袋的，如果不是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们也坚持不下来！</p>

“先生，我们何时才能联络程卿？”</p>

中年男人就是锦衣卫最想抓住的章先生。</p>

章先生有换脸的绝技，视形势需要随时都能换一副新的面具，戴着新面具与追捕他的锦衣卫们擦肩而过，锦衣卫都认不出他。</p>

当然，章先生以“何望春”的身份和俞显打过交道，怕俞显记住他的身形，他在京城活动时还是很小心谨慎。</p>

听到下属问何时才能联络程卿，章先生眼中冷意一闪而过：“急什么，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现在就忍不住了？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p>

皇帝的病是真是假，章先生还不能确定。</p>

不过没关系，很快就能试探出来了！</p>

……</p>

程卿听说黄侍郎被锦衣卫抓走，已是第二天的事。</p>

孟怀谨让她不要轻举妄动，程卿一直都忍着没去找孟怀谨。</p>

皇后赐死了宁妃，拒绝立太子，把朝政事务托付给了高首辅统管，高首辅点了程卿跟着自己办事，第二天，又召集了除了内阁外的其他几个大臣，孟怀谨就是其中之一。</p>

内阁大臣，六部尚书齐聚一堂。</p>

翰林院也有意向高首辅示好，高首辅让翰林院派庶吉士来记录朝议，翰林院派来的人是程珪。</p>

程珪是翰林院庶吉士，还是高首辅的孙女婿。</p>

大佬们现在忧心的就是两件事，一是立储，另一件是西北战事。</p>

立储的呼声被皇后娘娘手起刀落按了下去，西北战事就成了大佬们关心的目标。要击退北蛮铁骑，就要调兵援驰西北，拦住北蛮大军的脚步，并且还要部署京师的防线。</p>

程卿听得很认真。</p>

她对京防的兵力并不清楚，不敢胡乱插话。</p>

程珪更没有插嘴的资历，闷头记录。</p>

中途休息时，程珪才偷偷告诉程卿：“阿显昨晚带人把礼部侍郎黄大人抓了，听说连黄府的一砖一瓦都没放过，能带走的通通带走，带不走的就拆掉。”</p>

如果不是西北战事要紧，皇帝又昏迷不醒，程珪估计今天弹劾俞显的折子得有几十封。</p>

阿显以后该怎么办啊！</p>

程卿乍一听这消息也很吃惊。</p>

俞显……不，锦衣卫为什么要抓黄侍郎，难道是出于皇后娘娘的授意？</p>

程卿第一反应是皇后娘娘不喜黄侍郎几个大臣拿四皇子为借口生事，不仅赐死了宁妃，还要用黄侍郎杀鸡儆猴。</p>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立刻被程卿自己反驳了。</p>

皇后娘娘要是连锦衣卫都指挥得动，那就不用忌惮长公主了。</p>

能吩咐俞显办事的，只有一个骆竣！</p>

锦衣卫抓黄侍郎，是发现了黄侍郎的不对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