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创业还是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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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军训如火如荼开展，刚刚从中学生晋升为大学生的新生大多激情高昂，连个口号也能喊得热血沸腾。正在球馆里集训的篮球队员们隔着大老远都听得到操场那边 “一二一”的口号声，趁着中场休息的机会，江波提议：“走，看美女去。”</p>

一行人兴冲冲杀到操场，高处观望台上已经站了一堆看热闹的人，杨帆扫一眼下面操场，黑压压一片，穿着统一的仿制军服，咋一看，个个面目模糊，哪分得清美和丑，“这有什么好看的。”他兴趣缺缺转身想走。</p>

“再仔细看看，”江波一把扯住他，“知道不，女人都爱漂亮，平日里打扮得花枝招展，化个妆啥的，只要有三分长相，也能变成十分美丽了；什么是天生丽质，就是要这个时候才能看出来，一样的衣服，一样素面朝天。”</p>

正说着话，一支队伍齐步走到观望台下面立定，站在前方领队的人恰好是秦可儿，她晒黑了一些，烈日之下，神情依然沉静如水。江波注意到她：“嗯，这个女生不错。”又“嘿嘿”笑两声：“身材很好，这衣服穿她身上，简直像是制服诱惑。”</p>

杨帆仔细看了看，也忍不住笑一下，这身专用于军训时期的衣服她穿得还挺合身，纤细的腰部系一根皮带，虽不至于如江波所说的那样夸张，倒是把她的身姿显得颇为婀娜。</p>

秦可儿微微仰起头，清冽目光往观望台上一扫，似乎看见了杨帆，唇畔掠过一丝笑意，杨帆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队伍已经向后转，齐步走开了。他望着远去的队伍，心底莫明涌起一丝焦躁。</p>

接下来的训练，杨帆和周正浩两个人都有些不入状态，江波问：“你们两个怎么回事，难不成刚才看美女看得掉了魂？”</p>

周正浩哀叹：“我看见我的心上人了，被她拒绝后，心灵的创伤还没有康复，现在又开始血淋淋的滴血了，杨帆，好兄弟，快点来安慰我一下吧。”</p>

杨帆没好气：“我看上你的心上人了，正考虑要不要横刀夺爱。”</p>

“兄弟，”周正浩沉痛说：“原来就是拿来出卖的。”</p>

江波最后总结陈词：“资源稀缺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p>

此后每次从操场旁边路过，听见震天动地的口号声，杨帆总会不由自主的向操场望去，一支支队伍迈着整齐步伐来来回回的走，却始终找不出秦可儿的身影。</p>

入学以来，可儿时时惦念着的一件事就是要在学校为新生统一办理的身份发下来之前，把姓名里的“郑”字改成“秦”字。她在新生自我介绍时说自己是秦可儿，大家也都喊她秦可儿，实际上户口本和身份证上的姓名还是郑可儿。原本在家乡时就想去改掉，但当时录取通知书已送达，如果户口本上的姓名和录取通知书上的姓名不一致，会给入学带来麻烦。可儿耐着性子等入学手续办理完毕后，几次去校派出所户籍管理科，工作人员都忙于迎新工作无暇接待她，改姓的事情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延后。</p>

军训最后一天是训练成绩演示，从上午九点到下午四点，各个院系依次演示完毕，为期半个月的军训正式结束。可儿看还没有到下班时间，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匆匆忙忙跑到了校派出所户籍管理科。负责户籍管理工作的科长这次总算有空接待她，听完可儿的来意，他一口回绝，任凭可儿怎样恳求都不肯松口：“不行，不行，没有正当理由不能随便更改姓名。”</p>

“呃——”可儿想了想，小心翼翼说：“您不觉得秦可儿比郑可儿要好听得多吗？”</p>

科长一脸严肃：“不觉得。”</p>

可儿硬着头皮：“第一次听是不觉得，多听几次就感觉得到了。”</p>

一声轻笑从她身后传来，科长看向门口招呼：“小杨，送新生资料过来？”</p>

“是呀。”杨帆捧着一叠新生户籍迁移证走进办公室，“这是我们学院最后一批新生资料。”他对可儿点了点头，算是打个招呼。</p>

可儿却没有心情看他，见科长从办公椅上站起身像是要离开的样子，可儿急：“科长，您就让我把姓给改了吧，我都来好几次了。”</p>

“同学，你还是回去吧，”科长从杨帆手中接过资料拍了拍，对可儿说：“你看，我还有很多事要忙呢。”</p>

可儿半是恳求半是焦急：“我知道您很忙，您只要让我把姓给改了，我保证不会再来烦您了。”</p>

科长语气严厉：“都不知道你们这些孩子是怎么想的，好好的，非要把父母给的姓改成乱七八糟的姓，这是能乱改的东西吗，祖宗都不要了？”</p>

“为什么不能改？”可儿突然激动起来，两颊嫣红，“生我养我的是我妈，至于那个所谓的父亲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一次，更别说养育我，他把我打出门时说他有儿子了，我这个赔钱货姓什么都跟他没关系，那个姓对我来说是一种耻辱，我为什么就不能改成跟我妈姓？”憋着一股劲把话说完，她重重喘一口气，眼底水雾凝聚。</p>

科长和杨帆惊愕，从相识至今，在杨帆的映象中她一向冷静自制，这是第一次看见她冲动的样子，半晌，他先回过神，“冷静点，冷静点，跟我来，”拉着她的衣袖，把她带到外间接待室，递给她一杯水，“你先坐下喝杯水，我去跟科长商量一下。”</p>

杨帆跑进里间办公室，嘀嘀咕咕和科长低声交谈，可儿双手捧着水杯，冰凉的水慢慢饮入口中，一点点沁入心肺，她的情绪渐渐平复，过往的隐痛是那样丑陋，如果可以，她宁可一辈子也不再提起。</p>

过了一会儿，杨帆拿着两张表格走出来，“先把这两张表格填了，户籍管理科会对你的档案及户籍资料进行审核，如果没有问题，才能向总局申办，总之手续不简单，可能随时需要你配合。”</p>

“嗯。”可儿低下头专心填写表格。</p>

杨帆站在她身旁，居高临下，只能看见她的头发，她的发质极好，乌黑浓密，所谓乌发如云，大概就是这样子吧。</p>

“填好了。”她毫无征兆的突然抬头。</p>

杨帆仓促转开视线，从她手中接过表格，“至于你父母方面，”他犹豫了一下才说：“你能不能提供什么证明材料？”</p>

“我有一份断绝父女关系的声明，”可儿从口袋拿出那份声明，原本带在身边是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用上了，薄薄的一张纸，拿在手中分外沉重，她慢慢递给杨帆，“有用吗？”</p>

匆匆扫视一遍那份声明，杨帆没有说话，把声明附在表格后面，又快步走进里间办公室。</p>

再次从办公室里出来，秦可儿站在门口等他。杨帆说：“过几天就有消息了，到时候会通知你。”他递给她一张小纸条，“这是我寝室的电话号码，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可以给我电话。”</p>

可儿接过纸条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缓步走出派出所大门，附近有一个冷饮店，可儿小跑过去买了两份凉粉，递给杨帆一份：“我暂时只请得起你吃凉粉，以后一定请你吃大餐。”</p>

对于刚才的事情，她没有说一个谢字，杨帆明白她是以这种方式表达谢意，笑了笑，接过她手中的一次用小碗，小碗里装着一些水晶般的小方块，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凉粉？”</p>

“嗯，在我们南方，夏天里常吃这种东西解暑降火，没想到北方也有，你第一次吃？”</p>

“对，第一次，”他勺起一块放入口中，一股清凉甘甜味道在口中化开。</p>

“怎么样？”她有点紧张的看着他。</p>

“味道很好。”</p>

可儿如释重负般松口气，一脸明快笑容：“我还真怕你吃不惯呢。”</p>

少有的小女儿娇态，和他平日所见的那个疏离清冷样子判若两人，杨帆不由多看了她两眼，想起她的身世，看她的眼神里难免带有几分同情。</p>

这种被人怜悯的感觉让可儿很不舒服，但神情间并没有表露出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用一种开玩笑语气问：“我很好看？”</p>

杨帆舒一口气：“你现在这样子比较好，让人感觉亲近。”</p>

可儿觉得枉屈：“难道我以前就不好，让人感觉不亲近，我哪次对你们不是笑脸相迎。”</p>

“以前，你的气场太大了，站在你身边就喘不过气，只好敬而远之。”</p>

“这个正常，因为我是过于聪明的女人，大多数男人不喜欢的聪明女人。”她用他曾经说过的话作为回应，堵得他无话可说。</p>

杨帆苦笑：“为什么一定要这么聪明呢？”</p>

可儿笑语晏晏，夕阳的碎金在她明亮的眼眸中闪烁：“因为我想做个有钱人呀，这年头，聪明人不一定能成为有钱人，但是不聪明的人一定不能成为有钱人！”</p>

“失敬，失敬，”杨帆抬手拍上额头，诚惶诚恐：“向未来的有钱人致敬，到时候请务必提携一下我这个贫贱之交。”</p>

“好说，好说！”</p>

可儿回到寝室，叶菲递了封信给她：“刚去辅导员那儿去拿信，见有你的信，顺便带来了。”看见信封上秀丽的字迹，可儿就知道是湘雨来信，欣喜得连声道谢。</p>

在信里，湘雨大致向她描述了一下思乡之情和大学新生活，最后一段写到：学校举行迎新晚会，我表演了一个印度舞，没想到居然一舞成名，当选为我们学院新一届院花，我心里很高兴，表面上却要表现得淡定、淡定、再淡定，啧啧，真是虚荣呀，罪过罪过。</p>

可儿忍俊不禁，桑丽娜问：“笑什么呢，看你心花怒放的样子，男朋友来信？”</p>

“不，不是，是女朋友，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随信寄来的还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湘雨站在校门口，歪歪戴着一顶帽子，笑得跟花一样，十分俏皮动人，可儿心情正好，便没有拒绝室友们要看照片的要求。</p>

桑丽娜先拿过照片看了看，不以为然撇一下唇角：“很一般嘛。”</p>

姜兰吃惊：“这样还叫一般，那要长什么样才算漂亮？”</p>

桑丽娜把照片扔还给可儿：“这种长相北京满大街都是，随便一抓一大把。”</p>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儿收好照片，“一个漂亮女孩对于另一个比她更漂亮的女孩一般都不会有好感，更不会承认对方的美丽，虽然心底很清楚对方比自己漂亮是不争的事实，但嘴上绝不会承认。”说这些话时，她和颜悦色，满面笑容，看不出一点恶意。</p>

桑丽娜气得脸色发青，一口气憋在胸口，却找不到发作的由头。</p>

宋恬和桑丽娜的磁场大概相互排斥，两人向来互看对方不顺眼，宋恬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打击桑丽娜的机会，说：“秦可儿说话果然精典，一语中的。”</p>

桑丽娜终于爆发：“你们什么意思，合起伙来欺负我？”说到后面一句，声音里已经带有了哭腔。</p>

“好了，好了，”叶菲又做和事佬，“大家开玩笑呢，怎么就当真了呢。”她拉起桑丽娜，“走，我们买饭去，我快饿死了。”</p>

事后，叶菲私下对秦可儿说：“桑丽娜有点娇气，说话是不怎么好听，可人并不坏，大家到底是同一个寝室的人，相处和睦一点比较好。”</p>

可儿笑：“我以后让着她点就是了。”对于叶菲的为人和气度，可儿颇为欣赏，实际上可儿也并不是十分计较的人，大多时候与人为善，只是有些人是她要维护到底的人，容不得别人轻慢，比如姥姥和妈妈，再比如湘雨。</p>

吃晚饭时，辅导员来宣布了一个消息：为加强新生对学生会、团委及社团组织的了解，学院特意组织了一批院学生会、院团委的学生干部及各社团主要负责人轮流和各个新生班级开展座谈会，今晚轮到他们班级。</p>

大学里，老师和学生的接触仅限于课堂上，日常学生工作的开展基本上由各学院的学生会和团委负责，特别是学生会，算是一个比较有实权的学生组织，因此新入校的大多数学生对于传说中的大学学生会或多或少有一些敬畏或者好奇。</p>

辅导员走后，寝室里几个女孩就议论开了，宋恬一脸向往：“我听前两届的老乡讲，学生会是个很能煅炼能力的地方，而且如果担任过主席或部长之类的职务，对于将来就业也是一项资本。”</p>

“切，”桑丽娜趁机打击回去：“你以为想当部长主席就当得上吗？我听周正浩说，新生加入学生会开始只能做干事，什么是干事知道不？干事干事，就是部长下命令，你要跑断腿拚命做事，功劳是别人的，所以叫干事。等到下学期，部长看你顺眼提拔你，才能当副部长，不过是换个名儿，一样是部长的小跑腿；如果不提拔你当副部长，你就玩完了，白白替人干事一个多学期；到了大二换届选举时，要被选上了，才有机会当主席或部长，若没选上，比干事更惨，白替人多跑腿半年。”</p>

叶菲问：“有这么恐怖，可现任主席部长们不都是从干事做起的吗？”</p>

“就是，”宋恬不服气：“总要先从干事做起吧，叶菲，我们到时一起报名参加学生会吧。”</p>

“不，”叶菲摇头：“我比较想参加班委选举，竞选团支部书记。可儿你呢，有什么打算？”</p>

“我？”可儿笑：“你去竞选，我给你投票就行，至于其他的什么会什么团，一概不参加，没那时间。”</p>

“大一上学期的课程不多，你有什么可忙的。”桑丽娜小声嘀咕。</p>

“忙挣钱呀，大小姐，温饱问题是首要民生问题！”</p>

座谈会总的来说，举行得还是比较成功，大家都是学生，没必要拘谨，特别是同学们发觉学生干部们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高高在上，于是想了解什么或有什么想法，都大胆的说了出来，那些学生干部也耐心的一一作答。</p>

可儿在一旁安静的听了一会儿，谈话内容里面没有她所关心的信息，思想渐渐开起了小差；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一抬头就能看见夜空里高挂的月亮，还有两天就到中秋节了，家里只有姥姥和妈妈两人，不知道会不会感觉冷清。想起姥姥的满头白发，妈妈未老先衰的面孔，可儿鼻端隐隐发涩，姥姥年迈，妈妈体弱多病，家中债台高筑，她必须尽快独立，把生活的重担从妈妈手中接过来，要快点，再快点．．．．．．</p>

一杯水递到了她的面前，“你喝水吗？”可儿侧过头，面前的男生长着一张极其端正的脸，浓眉大眼，菱角分明，十分耐看，只是脸上那股憨厚的神气，让可儿联想到了姜兰。</p>

见可儿看他，他脸上显出几分赧色：“我叫徐光宗，是你的同班同学。</p>

可儿接过水，礼貌说了一声：“谢谢！”</p>

“不客气，”徐光宗神色恢复了自然：“你好像对今晚的话题不怎么感兴趣？”</p>

“我比较关心勤工俭学的事，”可儿坦承：“可是听了一个晚上，没有听到有关这方面的信息。”</p>

“可以到学工处问问，不过那边可提供勤工俭学的机会很有限，主要还得靠自己找，我觉得家教是最好的选择了。”</p>

可儿笑了笑，没说话，不是没有想过找家教的工作，但Z大位置处于郊外，附近没有什么住宅区，Z大附小的学生又大多是教职工子弟，父母本身就是很好的老师，家教的工作并不好找，如果到市区里去从事家教工作，一来一回坐公车至少要花上两个小时，她更想把时间腾出来做点别的事。</p>

徐光宗又说：“我也正在找兼职做，托了老乡帮忙，希望能找到两份吧，辛苦点不要紧的，像我这种寒门子弟，总该比别人付出更多努力才有出头的机会。”</p>

寒门子弟这句话听着挺亲切，可儿顿时对他有了一个良好印象。</p>

人群中，潇洒的院学生会主席正侃侃而谈：“大学里就是样，你们要敢于大胆表现自己，不管有什么特长，尽量发挥出来，要相信自己，是金子就一定会发光．．．．．．”唬得一群小姑娘一愣一愣。</p>

徐光宗望着他，满脸的敬佩和羡慕：“他口才真好，很优秀，对不对？”</p>

可儿笑：“你也进学生会练上一两年，没准到他这个时候，你比他还优秀。”</p>

“我正想煅炼一下，已经报名到学生会做干事。”他感激对她说：“谢谢你的鼓励，让我对自己有点信心了。”</p>

可儿底头喝水，用杯子遮挡住自己的表情，实在是惭愧，她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话而已，没有任何鼓励的成分。</p>

当天晚上，312寝室卧谈会的主题内容是本班男生形象问题，宋恬提起的话题：“都说数量是质量的基础，这话果然有道理，我们学校文科类男生的数量远比理工类男生的数量少，质量上就差了不止一个档次，特别是我们班，放眼望过去，怎么尽是一片歪瓜裂枣。”</p>

叶菲笑：“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只不过要找一个类似杨帆、周正浩那样形象气质俱佳的人物，还真有点难度。”</p>

“我看徐光宗和刘子昆这两人还行，身高相貌都达标。”何曼雪含糊说一句，翻一个身继续呼呼大睡，这是她特有的潜质，无论多吵的环境，她不但能睡得雷打不动，而且能跟人应答对话。刚开始着实把室友们都给吓了一跳，久而久之，大家明白了她这项本事，个个佩服得五体投地。</p>

“嘿，好不容易才找出两个长得周正点的人物，却又一身的乡土气息，”桑丽娜说得有点尖刻：“特别是那个徐光宗，光宗光宗，光宗耀祖，一听名字就知道是农村来的，土得掉渣。”</p>

“农村来的又怎么样了？”姜兰忿忿不平，“你这是地域歧视。”</p>

桑丽娜提高声音：“姜兰你别这么敏感好不好，我又没有说你，人家秦可儿都没有意见，你吵什么。”</p>

其实，可儿也觉得桑丽娜刚才的话有点刺耳，小时候在农村长大，她记忆中的乡亲们大多如姥爷姥姥一般纯朴善良，只是在寝室卧谈会里，她保持沉默的时候居多，而且也没必要跟桑丽娜作无谓的争执，现在听她扯到自己头上，便有些莫明奇妙：“干我什么事？”</p>

桑丽娜说：“座谈会上，那个徐光宗不是跟你谈得挺投机吗，你好像也就跟他一个人说过话吧？”</p>

“是呀，”可儿大大方方承认：“我姥爷姥姥都是农村人，我六岁以前住在农村，看见具有乡土气息的人感觉很亲切，就多说了几句话，有什么不对吗？”</p>

“你不会吧？”桑丽娜用一种惋惜的语气说：“那个徐光宗长得虽然还算端正，可气质明显跟杨帆差一大截，盲人摸象都知道怎么选啦。”</p>

“我跟杨帆没什么，这话我已经说过不止一次了，跟徐光宗也只是普通同学。”可儿不耐烦，“你爱信不信，与其有空说我，还不如说说你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