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说着手指着正在旁边被我拉过来磨药的程笑生程师兄。小程先前在走神，见我们都看他，这才茫然地歪着脑袋回顾刚才的对话。</p>

耶律卓思考：“他？”</p>

夏姑姑也很不以为然：“他？”</p>

我点头：“他！”</p>

小程惊骇：“我？”</p>

“就是你。”我笑，“咱们师兄进师门的时候，师父就给咱们喝了龙果酿制的独门秘药，终身百毒不侵。这样的人做药人，不但对自身无害，他的血液本身也可以解部分毒。”这其实是大实话，我可没平白欺负小程。</p>

耶律瑶却急得叫：“我不要阿生哥哥流血！”说着冲过去搂住小程的胳膊。</p>

小程眦牙咧嘴想推开她。可是耶律卓当即狠狠瞪了他一眼，他伸出去的手立刻缩了回来，屈服在暴力威胁之下。耶律瑶如母鸡一般把小程护在身后，看样子非常享受保护人的感觉。</p>

他们拉扯之际，耶律卓转头问我：“那你怎么不亲自来？”</p>

我没好气：“我入门晚了，师父偏心没给喝。”</p>

小程颤抖，欲哭无泪：“师妹，好狠心啊……”</p>

“是啊。”我点头，“师父重男轻女啊，真狠心。”</p>

“不是，我是说……”</p>

“师兄你这是同意了吧。”我赶紧堵住了小程接下来的话，转头冲耶律卓笑，“陛下觉得如何？”</p>

耶律卓眯着眼睛打量物品一样仔细看了看小程，“阿生，你觉得呢？”</p>

小程骑虎难下，看看站一旁的柔柔弱弱的夏姐姐，再看看不掩饰一脸期望的耶律卓。</p>

我凑过去小声说：“这恩情可比天还大，以后他就欠你大人情，你再想走，就没人阻拦你啦。”</p>

小程想想也就明白了，于是点了点头。</p>

耶律卓似乎松了一口气，郑重地说：“多谢。”</p>

小程撇撇嘴，继续低头磨药。耶律瑶气得甩手跑走了。</p>

在程师兄一次次的放血中，太后体内沉积的毒素渐渐消除，病明显好转了起来。北国的雪开始融化的时候，她终于开口对我说：“你叫阿敏，是不是？”</p>

我端着药的手一抖。这位美丽的妇人就像做了一个极其漫长的梦，现在渐渐清醒了，张开眼睛看这个世界。疑惑，欣喜，心潮澎湃。</p>

夏语冰率先冲到她面前，激动道：“娘娘醒过来了？”</p>

太后很高兴地看着她：“语冰，你怎么这么憔悴？我怎么了？”</p>

夏姑姑含泪而笑：“娘娘原先病了，不过没事，您现在已经好了。”</p>

耶律卓和耶律瑶匆忙赶来。太后自辽先帝去世后就发了病，一直拖到十年前才重到失去神智，所以记忆还保留在十年前，见到儿子成熟这么多，侄女已经是个大姑娘，非常吃惊。</p>

人家亲人珍重团园，我们一干外人自然多余，于是自觉地退了出来。</p>

雪融的天气才是最冷的，我同小程跑到太监们烤火的屋子里，同大家一起喝茶聊天。</p>

太监们纷纷向我们俩道谢。大家相处一个多月，共事愉快，我和小程都是大大咧咧好伺候的人，现在又把太后的病治好大半，给他们减轻了不少负担。</p>

太监们说：“这下好了，我们以后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了。太后病好，陛下的心情就好，整个皇宫朝廷以后的日子都好过了。”</p>

我不客气地吃着他们贡献出来的好茶好果，问：“我还好奇，来了这么久了，发觉皇宫里静得很，怎么不见其他娘娘？”</p>

太监笑道：“敏姑娘专心治病都没注意到吧。咱们陛下只有两个品级不高的美人、一个良人，还有几个常侍，并没有正式立妃，大行皇后之后也没提过再立后的事。后宫里的事，全部都是夏大姑姑在管着，大总管只是挂个名，也要听她调遣。”</p>

“为什么？”我奇怪，耶律卓也克妻？</p>

太监诡异狡猾地笑，却不肯说：“贵人们的事，咱们下人怎么清楚呢？”</p>

接下来几日，太后的病好得越来越快。毒是早已不发作了，神智一日比一日清醒。耶律卓心情愉悦，我偶尔还能见他笑一下。</p>

太后同我拉家常，问我今年多大，家里有什么人，许了人家没有？</p>

我红着脸说没许人家。</p>

太后乐呵呵：“做我们辽国人的媳妇儿好不好，辽国男人英勇强壮又疼老婆。贵族里优秀小伙子那么多，改天就帮你挑一个。”</p>

我诚惶诚恐说：“心有所属，不敢劳驾！”</p>

太后还怪失望的。她友善亲切很像邻居大娘，没有什么上位者的架子。</p>

“原来是心里有人了。”太后和所有上了年纪的女人一样八卦，“是个怎么样的人啊？”</p>

我想了想，不住笑着说：“他眼睛黑黑的，很深邃，个子高，眉毛很浓，笑起来嘴角弯弯的。恩，还有，他很随和开朗，非常有担当。和他在一起，我觉得很自由很快乐。”</p>

“自由啊。”太后眯着眼睛品味道，“真是一个陌生的词呢。”</p>

她慈爱地注视我：“孩子，你看上去很快乐。”</p>

我点头：“是，我觉得很快乐。”</p>

“那一定要把握住。”太后感慨，“幸福是会从指缝中溜走的，要捧牢了。”</p>

太后病才好，精力差，说不了多久的话就累了。</p>

她睡下后，我同夏语冰退到外面，准备晚上的药。</p>

夏语冰之前一直面带愁容，如今太后病好，神色舒展许多，温润清丽，看上去十分舒服。她身上散发淡淡的茉莉花香，让我觉得十分亲切。</p>

夏语冰解释说：“家母是齐国人，独爱茉莉。她辞世多年，就这香味让我感觉她还在身边。”</p>

我看着她柔雅的笑脸，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大胆突兀的想法，又觉得太夸张，急忙摇摇头。</p>

两人默默坐了一阵子，夏语冰忽然开口说：“太后同先帝陛下情谊深重，若不是先帝去世突然，一定会赐与解药。只是，我想到时候太后恐怕也会拒不服用，要随先帝一起去了吧。太后当初撑着，也是为了少年登基的陛下……”</p>

我感慨：“可怜天下父母心。陛下是不是将太后的苦看在心里，所以才迟迟不立后。”</p>

夏语冰苦笑：“是这样的。只是一国无后，始终不妥。”</p>

“姑姑没有劝过陛下吗？”</p>

“怎么没有？陛下登基时立的哀敬皇后病逝后我就劝他另择良女早立为后，可是陛下不肯听，我又有什么法子。”</p>

我说：“不就是因为担心那个毒吗？皇上也真是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是一国之君，这里他说了算，把这个规矩取消了不就行了？”</p>

夏语冰摇头笑：“这可是祖宗定下的规矩。”</p>

“姑姑，老祖宗们还茹毛饮血呢，咱们也照着做？时代是变化的，人类是发展的，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让后代过得更好。不然何必男耕女织，何必鼓励经商，直接回去住山洞好了。”</p>

(/26308/26308640/3572587.html)</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