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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你能把台词倒背如流了，所以从没说错。”严良笑着看他。</p>

“我交代的都是真实情况，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或许只能让刑审警官把我的口供编成绕口令，我背错了就说明我撒谎。”</p>

赵铁民无奈瞥了一眼严良，仿佛在说，看吧，这哪是被抓的嫌疑人，天天在这儿跟我们玩脱口秀。</p>

严良笑了笑，不以为意，他喜欢这样的对手，如果嫌疑人是个五大三粗的家伙，那这案子也太无趣了，便继续问了个毫无营养的开场问题：“人不是你杀的，你当时为什么要认罪？”</p>

显然张超对这个问题已经回答了无数遍，并且还会继续回答无数遍，他撇撇嘴说出每天笔录必备的答案：“我那时在公安局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脑子一糊涂就认罪了。”</p>

“脑子糊涂了几个月，直到开庭才突然清醒？”</p>

张超摇头。“后来我虽然后悔了，但事情已经闹大，警方都对外公布了结果，如果突然在看守所翻供，我怕会遭到很严厉的对待，半年前看到的那起冤案的新闻，让我心有余悸。我想只有等开庭时，突然翻供，引起大家的注意，才能保护我在看守所的人身权益。”</p>

严良幸灾乐祸地看着赵铁民，仿佛在说：你们支队十年前办的案真是给他找了个恰当的理由。</p>

严良微微一笑，继续道：“江阳不是你杀的，那么为什么在江阳指甲里，有你大量的皮肤组织，这点你能解释一下吗？”</p>

“江阳死的前一天，我跟他打架了，我脖子上很多地方被他抓伤，那次闹得邻居都报警了，他指甲里的我的皮肤组织一定是那个时候留下的。”他指了指脖子当初被抓伤的位置。</p>

“是吗？”严良笑了笑，“我看过派出所的出警记录，时间也确实如你所说，是江阳死的前一天。我想确认一下，在这次打架之后到江阳死前的这一天里，你有再和他打架吗？”</p>

张超微微眯了下眼，似乎思索着他问话的用意，过了一会儿，摇摇头。“没有。”</p>

严良摇摇头。“看来江阳不是个爱干净的人。”</p>

其他人都不解地看着他。</p>

严良解释说：“除非江阳接下来的一整天都不洗手，否则，恐怕指甲里提取不到你的皮肤组织，即便他洗手很敷衍了事，以至于有少量残留，那也只可能从他指甲沟底部提取到微量你的DNA，而不是现在指甲前端的大量皮肤组织。”</p>

赵铁民顿时眼睛一亮，脸露笑意。</p>

张超嘴角抽动了一下，过了一会儿，继续强硬道：“我说的是事实。”</p>

赵铁民冷声道：“你还不肯交代吗？他一天前抓伤你，后来没发生过打架行为，为什么指甲里还有大量你的皮肤组织？”</p>

张超兀自道：“谁也不知道这一天里他有没有洗过手，也许我和他打完架没多久，他就被人控制起来了，直到被杀都没机会洗手。”</p>

赵铁民哼道：“你这完全是在狡辩！”</p>

谁知严良反而点头。“你说得有道理，从概率上，确实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谁也无法证明这一天里江阳有没有洗过手，也无法证明他是不是在此后不久就被人控制住直到被害，或者家里水管坏了，出不了水。”</p>

张超疑惑地看着他，心想，他为什么反而帮着自己找借口？</p>

赵铁民听了嘴巴都鼓了起来，几乎就要当场拆台骂严良放屁了，哪个人能一整天不洗手，大小便吃东西都用手，可能吗？</p>

严良继续道：“现在你说不说没有关系，我相信这起案子的真相一定会被挖出来的。不过，如果你能给我一些提示，加快进度自然更好，现在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p>

赵铁民心里在说，这家伙连日来一句有用的线索都没透露过，你这么问，他除了说几句“我坚信法律会还我清白”“那就预祝你快点找出真凶啦”这种屁话，还能有什么想对你说的！</p>

谁知张超眼睛微微眯起，过了一会儿，很严肃地问：“你为什么会参与到这起案件里？”</p>

“这和案件有关系吗？”严良饶有兴味地微笑看着他，“建议你相信我，我会把真相调查出来的。”</p>

张超没有说话，和严良对视了很久。</p>

漫长的沉默过后，他突然重新开口：“人绝对不是我杀的，但我建议你们可以从江阳身上查起。我进那房子时，门锁是好的，说明凶手是江阳认识的人，也许你们可以从他的遗物、通话记录之类的东西里面查到线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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