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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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样出门的时候，都是几个贴身丫鬟跟着，手绢子，镯子玉佩钗环这些，都要随时点数的，千万不能流落到外人手里。</p>

蔡婳没点明，但女孩子们都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有些心善的，顿时就不说话了，也有人说：“你的丫鬟呢，怎么没帮你看着点。”</p>

“她哪有丫鬟，只有一个姨娘跟着，又进不来这里面。”有心直口快的女孩子说道。</p>

蔡婳顿时红了脸，又窘又急，眼泪汪汪，看起来更可怜。</p>

只没头苍蝇一样翻找，有不爱惹事的女孩子，就避开了，留下的全是爱看戏的，围成一圈，看她找了各自绣墩下面，把暖炕上铺的垫子也翻开，全找了一遍，只是找不到。</p>

“她应该也知道是在荀文绮那呢。你看她都不往荀文绮身边找。”娴月只管嗑着瓜子看戏，还不忘点评：“你家蔡婳倒不是什么傻人，可惜了，命太差了，这样的开局，只怕要有回天妙手，才能屠得大龙呢。”</p>

娄家四姐妹都学过琴棋书画，娴月也会用下棋的术语，一语双关。</p>

可惜凌霜现在没有闲心跟她打机锋，只一心关注那边的进展。</p>

果然，蔡婳找完其他地方，终于朝荀郡主那边找了。她像是找急了，泪汪汪朝荀文绮道：“荀郡主，请你挪一下地方，我的玉佩可能在你坐的这里。”</p>

她要是委婉点还好，这样一说，荀郡主立刻就挑起了眉毛。</p>

“你自己的玉佩你自己不看好，找我们干什么？”旁边的碧珠立刻帮腔了。</p>

荀郡主冷哼了一声，拿出玉连环来玩，是羊脂白玉的连环玉，隔了这么远仍然可以看出白如凝脂，像一团雪一样。</p>

“理她呢。”她毫不在意地道，把拆开的玉环给玉珠看：“你看这，我不喜欢这个纹样，想改一个呢。”</p>

“改倒是能改，改双鱼改凤凰都行，但多可惜啊，这种品级的羊脂玉都是按厘算钱呢。”玉珠也应和道。</p>

她们俩一问一答，只当眼里没有蔡婳这个人似的。</p>

蔡婳顿时羞得脸通红，旁边的人也一副看好戏的表情。</p>

并没有人出来仗义执言一句“就让她看看地上，也不碍什么事”。</p>

有人凑在相熟的小姐妹耳边说着什么，听话的人也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来，窃窃私语中。</p>

蔡婳僵立在那里，像狂风骇浪中的一叶孤舟，眼睛越来越红。</p>

终于她哑着声音道：“荀郡主，行行好，别开玩笑了，要是你拿了我的玉佩，就还给我吧……”</p>

“你烦不烦。听不懂人话吗？说了没看见你的玉佩了。”碧珠怒道。</p>

蔡婳的脸因为羞辱有点发白，眼睛却更红了，她走近两步，直接到了荀郡主面前，看着她眼睛道：“荀郡主真没拿？”</p>

“我们拿你的破玉佩干什么？”荀郡主终于回了她一句：“你要是好好说，我们倒可以帮你找，你这态度，是找人帮忙还是抓贼呢？”</p>

“那算我求你了……”蔡婳往前一步，拉住她的衣服，头一低，身形一矮，倒像是要跪下去似的。</p>

旁边的女孩子顿时都惊呼起来，拉的拉，扶的扶，荀郡主也吓到了，连忙想往后退，蔡婳却已经几乎趴到了她的裙子上，顿时一片混乱。</p>

“干什么？耍无赖是不是，我可受不住你这样的大礼……”荀郡主虽然是惊，但也有点残忍的得意，嘲讽道：“让人看着，以为我欺负了你呢？”</p>

“你欺负得还不够吗？”</p>

凌霜的声音冷冷响起，她直接来充当打抱不平的人了，见玉珠碧珠要给荀郡主充当打手反驳，她只冷声道：“如意，去请文郡主来，就说她老人家的地方出了贼了，青天白日，客人丢了玉佩，满屋子找不到，为了贺府的声誉，请她过来主持公道。”</p>

“你放肆！”</p>

“你敢！”</p>

荀郡主和碧珠同时出声，荀郡主看了碧珠一眼，碧珠有些心虚——她这句话已经露了怯了。</p>

这是文郡主的家，闹大了虽然当事人丢脸，脸上最不好看的还是文郡主。</p>

“哪里就至于闹成这样呢？大家怎么都火气这么大呀。”玉珠立刻出来打圆场，一把拉住了凌霜，道：“三妹妹也别着急，我们都帮蔡婳姐姐在找呢，荀郡主刚刚是在说话，没上心，蔡婳姐姐也是误会了，就这样着起急来，让人看着要笑话咱们呢。”</p>

“你们刚刚不是不愿意帮忙吗？不勉强了。</p>

“还是请文郡主过来，让她老人家来找，一定找得到。”凌霜硬邦邦地道。</p>

“外面的传言没错，你真是个疯子来的。”荀郡主皱着眉头，直接站起身，拂袖而去：“我懒得跟你纠缠，我告诉姥姥去！”</p>

她说的姥姥就是文郡主，显然是她也顾忌文郡主，匆匆走了，像是要去文郡主那先告状为强。玉珠碧珠见势不妙，立刻也跟了过去。</p>

凌霜倒也不追，只是直接掀开她坐的垫子，果然，绣着团花纹的锦缎上，安静地躺着一块小小的玉麒麟，众人都或真或假地惊呼起来。</p>

“是你的吗？”凌霜问蔡婳。</p>

蔡婳本来半跌坐在地上，看到玉麒麟，伸手拿了起来，低声道：“多谢。”</p>

但她似乎并没有多感激凌霜，众人散去后，她也没有和凌霜多说话，而是参与到那些聊着女红的女孩子中间去了。</p>

“看吧，说了叫你不要凑这热闹，吃力不讨好。”娴月慢悠悠过来，低声说道。</p>

“你不懂。”凌霜淡淡道。</p>

娴月的脸色顿时一冷，像是要生气，但最终还是化为嘲讽的笑意。</p>

“你们高山流水遇知音，我怎么懂呢。</p>

“只要你们俩别把大家都带到沟里，就谢天谢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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