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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李年森想问情况，却先沉默，斟酌好措辞之后，才委婉地问出了口：“你还好吗？”</p>
也不知道贺东真的是心眼小，连别人拒绝签合同都接受不了，还是真的财大气粗，这各大平台的推送量不去为明星造势，来黑她，真的是不知道该高兴自己的价值，还是苦恼被黑成了煤炭。</p>
“还好啊。”说话间，似乎为了掩饰心虚，容亦楠打开了常用的账号，悄悄删了几条骂的最惨烈的私信，免得李年森把手机抢过去看到。</p>
她眉眼平静，甚至还带着浅淡的笑意。</p>
“这不是有时间思考一下人生的大事嘛。”依旧是轻松的语调。</p>
李年森皱眉，还是不放心。</p>
虽然他对这些行业的事情不了解，但他很清楚，像作者，歌手，或者以自主创作为生的人，当下所处的位置并不重要，而是是否还存在发展的方向。</p>
像容亦楠这种已经有了一定成绩的人，最怕的是影响前途，风评差了，向上合作的机会就会锐减。</p>
像她……好像比较在意得失的人，一定很伤心吧？</p>
李年森坐在书房的沙发上，拉过了容亦楠的手，即便正处于负面的新闻里，她的手依旧温热。</p>
“其实你不用瞒着我的，有的人喜欢名，有的人喜欢利，而你只是喜欢靠自己能力赚来的钱，伤心也是正常的。”为了不让容亦楠有特别大的落差，李年森打算及时疏导。</p>
他不擅长安慰人，正在想下一句说什么，却看到容亦楠震惊的脸。</p>
向来都写着古灵精怪可可爱爱的脸上，居然一脸懵，容亦楠摸了摸自己的脸：“大哥，你觉得，我应该伤心吗？”</p>
“不应该吗？”李年森也愣了。</p>
“可我不伤心啊。”容亦楠的心境让李年森整不明白了。</p>
“可是，会有很多损失吧？”李年森那么果断的人，居然吞吐起来。</p>
容亦楠动了动她灵活的小脑袋瓜思考，片刻之后，恍然大悟：“想不到，我贪财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p>
李年森沉默，看她这样子，并没有任何伤心的迹象。</p>
“李医生，其实我不是真的贪财。”容亦楠也坐下来，本来还算宽敞的沙发，经李年森的腿一对比，居然有点儿迷你，容亦楠从中找了个空地窝进去。</p>
依旧沉默，李年森找不到任何话来形容，虽然他总觉得容亦楠衣食无忧，自己也事业有成，日赚是他这个医生的好多倍，如果不是他还做些别的副业，可能真应了那句女强男弱，虽然他并不大男子主义，当然还是想在容亦楠低谷的时候成为她的依靠。</p>
可是一直以来，容亦楠的拼让他这个医生都自愧不如。</p>
“按照大家看到的，的确是很贪财。”容亦楠毫不避讳。</p>
这落落大方的态度就也让人困惑，很多人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羞于说出来。</p>
“是很可爱。”李年森摸了摸容亦楠的头。</p>
无论她表现出来的是什么样，都是他喜欢的样子。</p>
“尚阿姨有没有跟你说过，很早之前她还跟我妈妈吵过架呢，当时她们差点儿绝交。”</p>
这也是容亦楠最近才知道的，李年森否决：“不太关注，所以不知道。”</p>
容亦楠把她听来的事情汇总说给李年森听。</p>
“在我七岁之前，我家很穷的。你也看到了，我妈妈跟尚阿姨是室友，她们都是那个年代重本毕业的高材生，听说李叔叔跟她们两个还是校友呢。但是我爸爸就不一样了，他没上多少学，也只有初中的文凭。”容亦楠开了这个头，李年森的确没想到，因为容叔在他心里一直是儒雅和蔼，风度翩翩的模样。</p>
“所以，因为刘姨选择跟容叔结婚，两个人吵架了？”李年森问。</p>
容亦楠再次震惊：“所以这就是学霸的脑子吗？又猜出来了？”</p>
“只是根据已知条件做出的分析。”李年森轻笑。</p>
“但是我爸爸勤劳肯干，人也不错，虽然没多少学历，但学习很快，做的也是脑力活，我家日子可能没有我妈的其他同学那么滋润，但还算舒服，但我爸那人早年间有点儿愚孝，认为他是老大就得负起责任，所以对其他兄弟姐妹非常照顾，我妈多少有点儿怨言，但是也忍了，谁知后来我爸失业了，那时候我的叔叔姑姑都学业有成，成家立业，准确来说，条件比我们家要好很多。我爸打算去借钱缓一个月，然后去找工作，但她们竟然以我爸还不起为由，拒绝了。”说到这里，容亦楠眼睛里已有泪光。</p>
李年森沉默不语，是一个绝佳的聆听者。</p>
“我爸想着那些年的付出，一怒之下去下苦力，但是他毕竟没干过那些，没多久就受了伤，脚腕被机器划伤，深可见骨，去医院包扎，医生建议打麻药，他没让，说打麻药还要借钱，男子汉，忍忍就过去了，不打麻药还能有点儿结余，不如给楠楠买点糖吃。那时候我在外面，他们以为我没听到，其实我听到了。”</p>
容亦楠声音里带着鼻音，鼻头也红了。</p>
“那天我得到了糖，却跟老容说我一点儿也不喜欢糖了。即便在那么艰难的日子里，我能得到的爱一点儿都不少，所以我就立志，一定要好好赚钱，我小的时候没有能力，但是等他们老的时候，我希望我可以承担起责任。”</p>
容亦楠慢慢握拳，控制情绪，李年森抵着她的头，只轻轻吻了一下：“我跟你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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