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百口莫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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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江舟和楚城赶到指定位置，是某单位七楼的副经理办公室。</p>

这家公司是谢先峰的爸爸谢天德和人合伙开的，主营海产品加工，谢天德担任副经理。</p>

鲁春秋他们在办公室门口拉起了警戒线，宋文典和夏雨辉负责维持现场秩序，阻止走廊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观众靠近。</p>

透过敞开的房门，江舟和楚城看到办公室里一片狼藉，桌翻椅倒，办公文件撒得到处都是，电脑歪在地上躺着，液晶屏碎成网状，连饮水机也没能幸免，被踩得稀巴烂，满地都是污水。</p>

可能是怕报警后警方出警太慢，报警人夸大其词，说有人被捅了。</p>

其实刀还握在一个女人手里，双方呈紧张对峙状态，暂时无人伤亡。</p>

女人江舟认得，叫王素芳，是霍佳宁的妈妈，此前她和丈夫曾赶到刑侦队找江舟领着去太平间看过霍佳宁的尸体。</p>

江舟记得那天，王素芳看着霍佳宁残缺不全的尸骸，身体剧烈颤抖着，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悲愤烧红了她的双眼，疯了似的捶打着地面……</p>

丧女之痛感同身受，江舟当天没少陪着掉眼泪，也料想王素芳不会善罢甘休。</p>

只是，她没想到，王素芳会采取这么疯狂极端的方法。</p>

现在，王素芳紧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全身紧绷怒目圆睁，把谢天德逼到了墙角，随时会一刀捅出去。</p>

再往里屋看，视线所及斜角的沙发上，霍佳宁的爸爸霍清海正揪着谢先锋的妈妈的头发左右开弓，打得不遗余力。</p>

谢先锋的妈妈满脸泪痕，披头散发，两边脸颊红肿不堪，发出阵阵痛苦的哭喊。</p>

“你们别进来！进来我就捅死他！”</p>

王素芳侧身对着房门，冲外面的刑警大声呵斥。</p>

谢天德吓得两腿发软，完全丧失了反抗的意识，背靠着墙还在使劲儿往里缩。</p>

曾经把酒言欢，共商儿女婚姻大事的两家人现在成了生死仇敌、水火不容。</p>

王素芳形同疯魔，握着刀柄的手青筋暴跳，正处于理智崩溃的边缘。</p>

“咱们有话好好说，你们别、别这样……先锋是对不起你们，可是他也死了啊，我们老两口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啊……”</p>

谢天德老泪纵横，顺着墙根瘫坐在地上。</p>

“我们把佳宁交给你们，你们就是这样对她的？我们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相信你们！”</p>

王素芳突然扑上去，对着谢天德的大腿就是一刀。</p>

尽管谢天德本能地躲闪了一下，锋利的刀刃还是划伤了他。</p>

鲜血喷涌，谢天德发出一声惨叫，捂着伤口连声求饶。</p>

场面极其混乱。</p>

外面的观众闻声而动，争先恐后往里挤，一个个伸长脖子，恨不能从警戒线下边钻进去。</p>

鲁春秋不敢大意，一边让夏雨辉他们竭力阻拦前拥的人群，一边指挥武警救援。</p>

因为办公室除了房门，只有两扇南窗，相对封闭的状态让警方很难及时制止事态恶化。</p>

王素芳夫妇的情绪又处于极度紧张的失控状态，想要阻止他们并非易事。</p>

“这是我们两家的私人恩怨，用不着你们管！”</p>

王素芳的声音撕裂般凶狠，“你们这些公安有什么用？谢先锋杀了我女儿，你们为什么不给她讨回公道？你们不管我们自己管，你们别想拦着我们！”</p>

“杀人犯法！立刻放下武器，不要走极端！”</p>

鲁春秋站在门口跃跃欲试，想要往里冲却不敢轻举妄动。</p>

“我们走极端？子债父偿，天经地义！”</p>

王素芳说着又要动手。</p>

“住手！凶手不听警告持械伤人，我们可以现场击毙！”</p>

鲁春秋急了，拔出手枪对准了王素芳。</p>

黑洞洞的枪口令人望而生畏。</p>

王素芳却视若无睹，溅了血点的脸上笑意森然，“打！一枪打死我呀！女儿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p>

王素芳的话犹如火上浇油，她的丈夫霍清海双眼赤红，再次甩起膀子狠狠掴向谢先锋的妈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