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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十数个火把下,冯元寿的脸被照得红彤彤的,他身上穿着飞鱼服,腰间别着绣春刀,俨然打扮成了锦衣卫的侍卫。只不过此时的他,浑身是血迹,表情痛苦不堪。</p>
卢达见袁彬问话,抖抖索索道:“他……他要杀太后案的证人,被我巡查发觉,我上前便是一刀。”</p>
本以为立下大功,谁料杀了太后的侄儿。</p>
袁彬见他说得不清不楚,蹙眉问道:“当时谁陪着指挥史一道巡查?”</p>
叫昊子的锦衣卫上前道:“回袁大人,今夜是我和几个兄弟陪指挥史大人轮值,指挥史见有一个黑影进了诏狱,便吩咐我们暗中跟着,谁料此人直奔枝姨娘的囚室,将白绫套上枝姨娘的脖子,指挥史见了上去便是一刀,那人不顾受伤,捂着脸想走,指挥史对着他的脖子又是一刀……谁料,是郡马!”</p>
卢达一直被人诟病没有真本事,见有人闯进诏狱谋杀,立功心切之下,根本没让昊子等人出手,自己亲自上前杀人。</p>
“对!冯元寿企图杀人灭口!”卢达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他必定是杀害郡主的凶手,不然怎么连夜混进诏狱?”</p>
袁彬不理卢达的脱罪之语,问昊子道:“枝姨娘没死吧?”</p>
昊子忙道:“本扑腾着快死了,有兄弟用急救之法救活了她,枝姨娘醒来后木木的,眼睛直直的,几个兄弟守着怕她自尽呢。”</p>
卢达大声嚷道:“加派人手,可别让她自尽了。”</p>
若是自尽了,自己哪里说理去。</p>
袁彬上前翻了翻冯元寿腰上的腰牌,冷冷道:“是方向明的腰牌,带方向明来。”</p>
方向明在昏迷中被带过来,昊子往他脸上浇了些凉水,他一身酒气迷迷糊糊道:“兄弟,再来一杯,若是你嫂子在,便能为你做可口的下酒菜,可惜她被袁彬那贼子害了。”</p>
袁彬冷冷哼了一声。</p>
昊子一脚踹方向明脸上道:“胡说什么!你老婆是怎么死的,别人不知道,咱们还不知道不成?”</p>
锦衣卫再次泼了一盆水,方向明一头一脸的凉水,总算清醒了些,问道:“我在哪里?”</p>
回头一见旁边冯元寿的尸首,吓得全清醒了道:“冯兄弟怎么死了?”</p>
袁彬言简意赅冷冷道:“他今夜找你喝酒,给你酒中下了药,脱了你的衣裳和腰牌,扮成你的模样混入诏狱杀人灭口。”</p>
简简单单几句话,吓得方向明一哆嗦:“杀人灭口?”</p>
“你还没瞧出来?冯元寿必定和郡主之死脱不开关系。”昊子解释,“他要杀太后外甥女一案的证人枝姨娘,借了你的衣裳和腰牌混进来,你以为平白无故他和你喝酒呢?”</p>
方向明渐渐明白过来,身子筛糠一般。</p>
“把他带下去签字画押!”卢达挥了挥手吩咐,“回头革了他的锦衣卫之职,让他滚回老家去!”</p>
丢了锦衣卫的腰牌,让人混入诏狱杀人,这已是最轻的惩罚了。</p>
见事实基本已清楚,袁彬吩咐将冯元寿的尸首送去庙里先存着,再将目光转向卢达。</p>
卢达见他双目犀利,吓得一哆嗦,忘了自己才是锦衣卫指挥使,喃喃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p>
“先送指挥史回府休息。”袁彬吩咐,“明日请清浅姑娘过来,审问枝姨娘。”</p>
卢达忙道:“对对对,明日一早便去,让清浅姑娘按照太后的口谕,好好审问枝姨娘,冯元寿是如何谋杀她的,如何谋杀郡主的……”</p>
若真是冯元寿杀了郡主,卢达的罪名要轻得多。</p>
第二日一早,春成找了妹子粉黛,粉黛在早膳后与清浅说了缘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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