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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时问道：“黄总管，当时是谁送怀恩来的？”</p>
黄公公瞧了一眼杨老首辅道：“当时奴才记得很清楚，是杨老首辅亲自带来的。”</p>
皇上沉脸问：“当真？”</p>
“能让首辅带来的孩儿，奴才怎会不记得！”黄公公叹息一声道，“那时候也和今日一般，下着鹅毛大雪，杨老首辅带怀恩进来净身，又亲自接怀恩出去，奴才当时便想，这孩子必定不同寻常，但却不敢多问。”</p>
陈让道：“皇上，那一年的入宫名册上，本没有怀恩的名字，是后来补进去的。”</p>
夏时奉上名册。</p>
皇帝一一翻阅了档案，果然里头没有怀恩的名字。</p>
皇帝递给杨老首辅问道：“老首辅，事情真是如此吗？”</p>
杨老首辅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脸色通红。</p>
清浅忙上前，替杨老首辅轻拍后背。</p>
闻仲豫见了一阵气闷，避之不及的事情，这丫头偏要上去，生怕人不知道自己是杨府亲眷不成？</p>
皇后轻声道：“皇上，外祖身子不好，受不得刺激。”</p>
皇帝吩咐道：“既如此，让怀恩自己来说！”</p>
怀恩早被带在一旁，他的脸色很平静，早做好了视死如归的打算。</p>
怀恩伏地道：“奴才戴仪参见皇上，奴才的确是戴家子弟，族兄乃戴伦。”</p>
提及家族，怀恩并无愧色，似乎还有几分认祖归宗的荣幸。</p>
陈让呵了一声道：“一个太监还有名字，戴仪，果然是戴伦一案的余孽。”</p>
周贵妃喝道：“大胆怀恩，还不老实交代怎么勾结杨老首辅，企图颠覆朝廷的！”</p>
“贵妃娘娘说的哪里话！奴才一个字也听不明白！”怀恩道，“此事与杨老首辅有什么干系？”</p>
周贵妃哼了一声道：“你是由杨老首辅带进的宫，怎会与他无关？”</p>
怀恩再次伏地道：“奴才当年谎报了身份和身世骗了老首辅，求他带奴才进宫！”</p>
陈让呵呵冷笑了两声：“满嘴谎言，当朝首辅岂是你想见便见的，即便见到，能贸然带你入宫？”</p>
杨老首辅只是咳嗽，并不多说一句话。</p>
怀恩继续道：“当年奴才侥幸逃出生天后，不当心冲撞了下朝的杨首辅的轿子，杨首辅并没有打骂奴才，奴才见他好说话，又是大官，苦苦哀求，编造了一段身世蒙混过关，杨老首辅心肠软，见奴才可怜，问奴才是否愿意进宫，若是愿意，可以替奴才在内务府说情，奴才点头应了，才有了后头的事。”</p>
李贤道：“杨老首辅一直心善。”</p>
夏时冷笑道：“怀公公，同僚一场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的罪名不轻，别一人揽下来。”</p>
这是提醒怀恩，天塌下来又更高的顶着。</p>
怀恩伏地恳求道：“皇上，一切都是奴才私自妄为，杨老首辅一点也不知情，请皇上打杀奴才，哪怕是凌迟，奴才也认了，只是不要连累老首辅。”</p>
清浅心中暗赞，戴家耿直家风渊远流传。</p>
陈让道：“时日久远，只由得你一张嘴。皇上圣明，不会被你蒙蔽的。”</p>
周贵妃道：“皇上，因杨老首辅的缘故，让深儿差点受奸人所害，让余孽混入宫中，这怎能轻饶。”</p>
清浅叹息，不管外祖知情与否，仅就带了怀恩入宫这一条，便很难免罪。</p>
只是不知，会是什么罪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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