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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老首辅如同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家族和睦的话，才让众人告退。</p>
清浅要告辞，杨老首辅留了她说话。</p>
“前半生只顾着朝廷，国家天下。”</p>
杨老首辅眯着眼睛道，“对于家事，从前你外祖母在的时候，都交给她打理，后来你外祖母去了，我秉承着不聋不哑，不做家翁的理念，没有放在心上。”</p>
清浅微笑道：“外祖忙，常年连府上都不能回，为朝廷操碎了心。”</p>
杨老首辅叹息了一声道：“从前不觉得，今日才发现，儿女糊涂，家风不正，是我管教不严的过错。”</p>
清浅抿嘴不说话。</p>
儿女糊涂，确实是有的。</p>
母亲如此，三舅也如此。</p>
杨老首辅继续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今日同意扶正丁姨娘的决定，很仓促？”</p>
“并没有！”清浅笑道，“我觉得外祖是将欲取之，必先予之。”</p>
杨老首辅再次端详了一番清浅：“你真的很像我！手段和心计，甚至连沉得住气这一条，都很像我。”</p>
清浅含笑道：“我本是外祖的外孙女儿，像外祖是应当的。”</p>
杨老首辅没有接话，只盯着清浅出神。</p>
清浅咳了咳道：“外祖的意思是，想先麻痹丁姨娘，先放出盈芳和满翠，再让我暗中审理，是否？”</p>
杨老首辅点头道：“丁姨娘如此作为，让我对十年前老三媳妇的死，有了疑惑。你好好查查，瞧瞧其中有什么不妥。”</p>
这些年丁姨娘隐藏得很好。</p>
但是尾巴一旦露出来，狐狸模样便现出原型。</p>
以至于让杨老首辅和清浅都怀疑当年旧事。</p>
清浅点头道：“事情一旦翻出来，恐怕杨府成为京城笑柄，这一点外祖可有心里准备？”</p>
杨老首辅点头道：“老夫一生坎坷，还怕什么笑柄！若阴沟里头翻船，这才是真正的笑话呢。”</p>
清浅赞道：“外祖英明。”</p>
杨老首辅问了一句题外话道：“今日安排座位，我特特让谦儿将你父亲放在第二桌，你不会有看法吧？”</p>
清浅毫不客气道：“以父亲的作为，便是外祖闭门不见，也无不可。”</p>
杨老首辅点头道：“你比你母亲，实在强太多。”</p>
在三房院子里，丁姨娘安顿好杨咏后，只身出来处置几个丫鬟。</p>
丁姨娘脚步轻快，没想到困扰多年的正室的忧虑，一朝便得到了解决。</p>
老首辅是守信的人，说扶正便一定会扶正。</p>
至于中间的小波澜。</p>
丁姨娘微微一笑，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都不算大事。</p>
满翠和盈芳站在她跟前，战战兢兢。</p>
丁姨娘心中更加畅快，这便是正室的感觉吧，名正言顺的滋味真好。</p>
盈芳小心翼翼道：“姨娘，今日的事情，就这么完了吗？”</p>
本以为会要送官，连累家人，没想到雷声大雨点小这么过去了。</p>
满翠笑道：“三老爷在老太爷跟前恳求，老太爷心疼儿子，能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再说，又不是闻姑娘受牵连，只是公子哥的花花事，老太爷不会管的。”</p>
满翠的话，和丁姨娘心中的猜测不谋而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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