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那啥，不那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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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来观礼，临走就留下一幅字，上书“百年好合”送给顾朝北与沈归燕。</p>

顾丞相长跪谢恩，命人拿去将字做成匾额，将来挂在北院。皇帝与贵妃都没有久留，写完字之后就相携离开了。</p>

顾府的人心情都有些复杂，顾朝东的婚事虽然盛大，却也没能得皇帝亲临。顾朝北这不学无术被人唾骂的纨绔，却还得了皇帝的题字，怎么让人心里过得去？</p>

“四弟，该去前头喝酒了。”唯一还能一直笑着的便是顾家二子顾朝南，亲热地拉过顾朝北往前头去，末了还回过头来看着顾朝东道：“到底是四弟的大喜日子，大哥板着脸做什么？等会儿喝好了酒，咱们还要去闹洞房呢。”</p>

顾朝东勉强抬了抬嘴角，跟着往外走。顾朝北则是回头看了顾丞相一眼。</p>

老头子还闭着眼睛在主位上静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旁边的顾夫人脸色一直阴沉，伪装的笑容都没给一个。</p>

好像从皇帝和贵妃来了之后，顾府的气氛就变得十分诡异了。</p>

耸耸肩，顾朝北转头就跟着二哥去喝酒，笑得一脸痞子样，好像什么都没有放在心上。</p>

“四夫人可是饿了？”旁边的丫鬟看了看沈归燕手里的苹果，轻声问了一句。</p>

沈归燕淡定地答：“没事，我还挨得住。”</p>

说完，继续拿起手里的苹果咬一口。</p>

宝扇哭笑不得，去桌上拿了个完整的来道：“小姐要是饿了就先吃完这个吧，奴婢给您另外换一个。”</p>

“可以吃完？”沈归燕闷声问。</p>

“嗯。”宝扇点头。</p>

沈归燕长出了一口气，一手挡着盖头，一手将苹果塞嘴里啃了个干净。饿死人了，她从早上起来到现在，还什么都没吃。现在就是给她一头牛，她也能给生吞了不吐骨头的那种！</p>

旁边的丫鬟闷笑几声，沈归燕啃完一个苹果，又重新拿了个完好的继续捧着，端坐着当什么都没发生过。</p>

外头酒喝得差不多了，闹洞房的人就该来了。顾朝北被几个兄弟轮着灌酒，已经是路都走不太稳。顾朝东亲自扶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地道：“四弟等会儿还能掀盖头么？”</p>

顾朝北仰头，露出一个万分蛊惑人心的笑容：“如何不能？就算是要醉死，那也得先掀开燕儿的盖头，叫她成了我的人才好。”</p>

顾朝东冷哼一声：“你与她根本不相配。”</p>

一个是纨绔如泥，一个是美好如莲，怎么都不是一路的。这是顾朝东的看法。</p>

“大哥与大嫂倒是挺相配的。”顾朝北笑道：“都是一个模样的人。”</p>

“什么模样？”顾朝东沉着脸问。</p>

“表面看起来挺好，里头黑得跟老鼠洞一样的那种。”顾朝北打了个酒嗝，笑得满脸天真。</p>

顾朝东额头上的青筋都起来了，顾朝南却是将顾朝北扶过来，笑道：“四弟喝醉了，大哥何必计较。前头就是新房了，还是先扶他进去。”</p>

后头的丫鬟婆子也都跟着来了，沈归雅推说身子不舒服没来，顾朝东也没勉强。他反正是想去看看燕儿的，没人碍手碍脚更好。</p>

闹洞房是为了让新人之间消除尴尬的，可是这两人一早就认识了，所以也就做做样子就好。掀了盖头，起哄一阵之后，负责行规矩的许婆子端着酒杯来，笑盈盈地道：“新郎新娘来喝下合卺酒，新娘子拿这杯。”</p>

沈归燕看着醉得不轻的顾朝北，有些担心他肩上的伤口。接过许婆子的杯子也没多看，一手扶着顾朝北就要交杯。</p>

顾朝北半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酒杯：“这是什么？”</p>

沈归燕脸颊微红：“酒啊。”</p>

“酒？”顾朝北一把将她的酒杯拿过来：“我这人别的东西不知道，最懂的就是酒和女人了。谁拿上来的这玩意儿，也敢说是酒？”</p>

这刺鼻的味道，也就沈归燕这傻子闻不出来。</p>

许婆子吓了一跳，连忙将酒杯从顾朝北手里夺回来：“哪个丫鬟拿错了吧？别急别急，老身立刻让她们去换。”</p>

沈归燕一头雾水，不是酒，那还能是什么？看顾朝北脸色有些难看，她便小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醉得难受？”</p>

屋子里还有旁人在，顾朝北是站都站不稳，靠在她身上道：“嗯，是挺难受的。喝完酒就去歇息吧。”</p>

“好。”沈归燕扶着他，接过丫鬟重新倒的酒。她不怎么碰这个玩意儿，也不知道和刚才那杯比有什么区别。</p>

许婆子是府上的老人了，端着被换下来的那杯酒，很是犹豫不决。</p>

她丈夫嗜赌，在外头欠了大笔的债务，已经被剁掉了一根手指头。要是再不还赌庄的钱，可能就没命了。大少夫人倒是愿意给她钱，却交给了她这么个可怕的差事。</p>

这杯子里不是别的，是绿矾油。只要给四少夫人喝下或者泼去她脸上，那钱就能到手了。但是她的下场定然不会好，说不定还会丢了命去。</p>

可是她也是实在走投无路了，该借的钱都借完了，府里的东西都倒腾出去卖了不少。若不是被逼到绝路，这事儿是万不能答应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