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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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崖匆匆赶来,“良媛快些更衣,属下护送您入宫。”</p>
这一次去的是良媛位份上的三人,入了宫,四处皆是凄惶之景,来不及哀伤人已然入了未央宫大殿里头。</p>
前边乌泱泱跪了好些人,左侧是男子,右侧是女眷,她们来了,就有人给让路,未央宫的侍女领着他们跪到齐良娣和裴良娣的后面,再往前就是宫里的嫔位往上的娘娘。</p>
后头则是各家勋贵、宗亲大臣家的,还得是长治帝重用的那批,来的也只能是各家宗子的正妻。再往后,就只能在偏殿或是殿外跪拜了。</p>
此时整个大殿安静得很,人人不敢多说话,垂首听着上头的动静。</p>
长治帝意识已然浑浊得不行了,手还牢牢抓着荣皇后,像是想极力挽回什么似的。</p>
他努力睁眼,想要看清她,嘴巴微微张着,“容……容儿,是朕……对不住你,你好好的……好好的……”</p>
只这一句,反复说。</p>
容,是皇后的闺名。</p>
在他预感要离世的日子里,终究开始忏悔曾经对爱子爱妾的纵容,放不下的,也只剩了陪伴他多年的发妻。</p>
“容儿……对不住……”</p>
满殿烛光里,长治帝再也坚持不住,脱了力,苍老病态的脸渐渐松弛,眼睛缓缓合上。</p>
眸子里所有的眷恋和不舍皆深埋于下,唯有一滴清泪从眼角悄然滑落,打湿了她的指尖。</p>
荣皇后猛地一怔,脑袋里不知为何突然就放空了,等反应过来时,泪水已经决了堤,如何也挡不住地啪嗒啪嗒掉下来。</p>
这么多年,总算等来了他的一句道歉。</p>
可如今已然物是人非,你又何必强拖着病体为太子铺路……</p>
李吉出了内殿,站在大殿门口,深吸一口气,扬声道:“陛下,驾崩。”</p>
满殿的哭声骤然而起,不知何时,殿外风雨悄然而至,似是在哀恸这位帝王的离世。</p>
人群里都是低低的哭声,这个时候,不管哭不哭得出来,都是要哭的,姿态要做足了。</p>
等大行皇帝入殓,已近卯初,天色将亮,宫里宫外响起了丧钟,整整二十七声。</p>
这是国丧才有的规格,听了钟声后宫墙内外莫不缟素,皇宫东宫更是白布遮天。</p>
紫宸殿上,大臣们跪求太子登基,三请三让,太子终即帝位。</p>
头一封诏书便是为大行皇帝追尊谥号,尊嫡母荣皇后为慈安宫太后,生母李贵妃为寿安宫太后。</p>
因还未翻年,新帝登基后仍称“长治二十年”,随即辍朝七日,诏令天下,举国齐哀,民间禁嫁娶三月,素食二十七日。</p>
接下来的日子里,便是哭。</p>
早上天未亮时就从东宫出发到宫中哭悼,近暮时才归,中途也吃不上什么东西。</p>
直到大行皇帝的棺椁离宫,入了皇陵安置妥当,才不必这样没日没夜地忙了。可这也不算完,三月热孝未过,东宫里置了长治帝的灵位,早晚抄经叩拜还是少不了的,除了有孕的齐良娣不必起早贪黑外,其余的人皆要按着规矩来,认真算起来其实也轻松不了多少。</p>
到了五月底时,更是酷暑难消,早起绯紫给顾青昭更衣时就忍不住蹙眉,“主子这段时日累得也太狠了些,这些衣裳瞧着都有些不合身了。”</p>
“等过了这一阵儿就好了。”顾青昭整理着袖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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