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秀女大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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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关雎宫灯火未熄。</p>
红韶快步进门来。</p>
绯紫问:“查到什么了吗?”</p>
红韶摇头,“一无所获。”</p>
顾青昭正对镜卸钗环,也没抬首,“各家贵女入宫,备用的衣裳都是放在自家车架里的,裴贵妃有心叫我顾家丢脸,你们哪里查得到。”</p>
“可裴贵妃未免太过分,今日这样的大宴,她也半点不知收敛。”丹青义愤填膺。</p>
“那又如何?”她抬眸,“只要没人能查到她头上,她就是清清白白的。”</p>
丹青沉默了,偌大的后宫,就算真查出了什么人来,裴氏要想找个替罪羊,实在太过容易。</p>
“就是可怜了咱们二姑娘,”一旁的沈临叹息完,又带了些欣慰,“不过二姑娘虽是头一回参加这样的大宴,又受了这么一番惊吓,从始至终却稳得很。真是难得。”</p>
顾青昭将钗环全放了一旁,浅笑:“那丫头,自打六岁上来,就小大人一般。”</p>
“咱们二姑娘啊,像您。”绯紫忍不住想,家中夫人一向是个柔弱的,偏偏生出两个女儿来,没一个性子像她的。</p>
可夫人对此却十分自豪,不止一次地说,幸好顾青昭和顾青影性子没有随了她,否则光是在王府的时候,顾青昭只怕就要被活得艰难了。</p>
顾青昭莞尔,问丹青,“泽儿睡熟了吗?”</p>
“睡了,这几日小皇子乖得很呢,吃得也多,很是活泼。”丹青如今专职伺候小皇子,每天对着肉嘟嘟的小娃娃,日子别提多美了。</p>
“我去瞅瞅。”</p>
东配殿的几间屋子,自打唐泽出生以后,就全是他的地盘了。光是堆放唐泽的小玩具,都放了一间屋子。按理说一个两个月的娃娃是玩不了什么的,可唐昀愣是宫里宫外都搜罗了一圈送过来,不管什么年龄玩的都有,尽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p>
唐泽平日里多待在正北的第一个屋子,那儿离顾青昭的正殿最近,也是最大的一间,中间有回廊和正殿相连,从正殿过去,一路顺畅得很。</p>
顾青昭到东配殿时,唐泽正睡得天昏地暗,小嘴儿还一张一合的呼吸,乖巧得叫人心软成水。</p>
她伸手去摸了摸他的睡脸,看着他咂巴着小嘴,一股子暖意便占据了整个胸腔。</p>
血缘真是件奇妙的事情。</p>
只要想到这深宫里有个人与她血脉相连,便觉得日日和裴氏等人相对着,都没那么难熬了。</p>
绯紫轻声笑着:“二姑娘一直想见小皇子呢,说是给小皇子做了鞋袜。”</p>
“民间有姑母或姨母给做鞋袜的习俗,可她才多大,倒记得这个。”顾青昭垂眉浅笑,昏黄的灯光将睫毛下的影拉长,眸子里有淡淡的光影闪烁。</p>
“二姑娘是惦念着小外甥呢。”</p>
顾青昭笑着收回手,静静搭在摇篮边,“说起来,我也有月余没见青影了。”</p>
今日在席上,两人都没正经说上一句话。</p>
“主子何不禀明太后娘娘,召夫人和二姑娘入宫?”</p>
“一年到头,妃主能见家人的日子,也不过三次。二月我诞下皇儿的时候,母亲和青影就入宫一次了。这才四月里,等端午的时候再说吧。”</p>
比起旁人来,她已经算幸运的了。</p>
至少父母在京城,随时召了就能见;她又身在妃位,比嫔位以下那些无特例不能见父母的好得多了。</p>
落地罩处,唐昀将主仆俩的交谈听进了耳朵里,微微垂眉敛了眼中的心疼。</p>
“这么晚了,还没歇息?”他缓步过去。</p>
顾青昭惊讶扭头,“陛下?”</p>
“恩。”他走到她身侧,垂眼看了看小唐泽,眉目也忍不住柔和了下来,压低了声音道:“倒是好睡。”</p>
“小孩子嘛。”她轻笑,“里头光线弱,咱们去正殿罢。”</p>
“好。”</p>
出了配殿,才叫掌了灯,前后个四个内侍提了宫灯,照亮了长长的回廊。</p>
星光夜,漫天星子闪烁,本是要进门的两人驻足在庭院下。</p>
“忙碌了好些日子,许久没这样与你共赏夜景了。”晚风轻拂耳畔,唐昀微微侧目,就能看见她柔和的侧颜。</p>
“夏日漫长,还有的时候呢。”她回过头,看他,“不日就是大选了,陛下当日可来吗?”</p>
“我去做什么。”他轻笑,“有太后和你在,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p>
“不是要给淮阳王选妃?”</p>
“万老太妃是个谨慎之人,淮阳王年岁虽小,也是懂得分寸的,我去了,反而不好。”</p>
顾青昭就颔首。</p>
“那福卉长公主……”</p>
唐昀很不满:“好容易咱们这样见面说话,你这女人,尽顾着旁的事情了。”</p>
他蹙着眉头控诉,“许久不见,你也不说想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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