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福卉流产,流言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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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笑,“姑姑说什么呢,我与沈美人不过正常来往罢了。”</p>
她试图扯开话题,“那账册,姑姑可看过了?可有什么不妥之处?”</p>
“账册倒是无有不妥,只是娘娘,人生在世,珍惜眼前最是要紧。”皎月语气中透露着怅惘,“莫要一错再错,以致不能回头。”</p>
齐渺垂眉,沉默良久后,抬头,目光灼然:“可姑姑怎知道,我眼前所为,不是为着未来能够安稳些?”</p>
她撇头,多年来的不甘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p>
“姨母在时,总是教导我要谦让,要懂得规避锋芒。在王府时,要我礼敬王妃,东宫时又要我不许太过招惹裴氏。眼下太子妃不在了,裴氏也不在了,可又起来了一个顾青昭。姨母和姑姑总是以这样的言辞来劝我。”</p>
她话语里的怨愤再也掩藏不住,“太子妃和早年的裴氏便也罢了。她们一个有名分,是陛下嫡妻;一个有家世,父兄乃是边关重臣。我便也不计较什么。可是顾青昭……”她咬牙,“凭什么她一个家世不大显赫的都可以走到这地位,我却要事事隐忍!”</p>
“幼年的时候,娘和乳母教导我要成为京城最优秀的女子,要我不自怯,养出女儿家的傲气。祖父、外祖父也都将我捧在手心,我若想要什么,便都给我。可自一出阁,又突然要我礼让这个礼让那个,与我幼年所学相违。”</p>
她咬唇,“我自认名分资历上比不得太子妃和裴氏,可对顾青昭,不论家世还是能力,我又何尝差了。皇贵妃之位,顾青昭当得,难道我又当不得吗?”</p>
皎月敛眉,“娘娘陪在陛下身边的时日,比起皇贵妃,可还要早上好几月。可直到如今,娘娘到底还不清楚陛下的心思。”</p>
齐渺撇嘴,“皇室重家世重子嗣,男子青睐女子容颜,亘古以来便是如此。”</p>
顾青昭的容貌,从来就是受后妃们嫉妒的,她也不例外。</p>
至于子嗣……陛下统共七个孩子,皇贵妃膝下就占了将近一半,实在无法可比。</p>
皎月摇头,“难道皇贵妃是第一日才受宠的吗?陛下又岂是俗人。陛下若真想要纳美妾,如今的后宫,便不是这样了。”</p>
“陛下是明君,身上担子千斤重,江山之重胜于美人太多。陛下看重的,从来都不是女子美貌,而是是否能真正与他共同进退。”</p>
“皇贵妃自入王府得陛下注目开始,所走的每一步,都是与陛下齐平的。先帝要因乔氏的事情落罪顾家,皇贵妃便自请降位;东宫储君需要子嗣,临变之际,她便不顾性命之危保白良妃及大皇子。她能在裴氏独大之时自保,又能在困顿之中自求解救之法,若非这些,哪怕她再貌美,陛下又岂会这样重视?”</p>
闻言,齐渺垂眉,并未说话。</p>
皎月知道她懂得这些,只是她总是不肯承认。</p>
只要不承认,贵妃便有恰当的借口去恨、去嫉妒皇贵妃,以此减轻心上的重负。</p>
皎月缓了缓语气,“其实当年两河灾情,娘娘您牵头捐献善款,为当时还是太子的陛下,赢得诸多声誉。那段时日,难道娘娘忘了陛下是如何对您的了?”</p>
但凡对唐昀有所助益的,他必定都是恭敬厚待。</p>
齐贵妃眸光微闪。</p>
她与陛下最好的时光,也就是在王府的那段日子了。</p>
后来……</p>
许多事情不受掌控,她忙着和裴氏斗,忙着争宠送些小玩意儿,也没了时间去揣摩陛下真正的心意。</p>
见她在沉思着,皎月继续说着:“陛下是仁厚之人,对太后娘娘和与之相关的齐氏、荣氏一族感恩不尽,对娘娘您更是没话说。皇贵妃虽然与娘娘渐有疏远,可到底龃龉不深,她更是从未因晋位就为难或是暗害过娘娘。即便不回到从前的情分,便维持眼下这样,也是极好的。娘娘您位份实在不低,膝下又有二皇子,是后宫之中一等一有体面有尊贵之人,又何必抛却所有,去争一个希望渺茫的机会?”</p>
到了如今,陛下的心思已经不需要再细说了。</p>
若是还执迷不悟,只会更步入险境。</p>
“若是一朝走错,连累的,可不止凤鸾宫上百人。齐氏荣氏的百年基业,或许便也要毁于一旦。”皎月苦口婆心,“望娘娘细细思虑。”</p>
烛影晃荡闪烁,她的面孔,一半明亮,一半掩于黑暗。</p>
似是思虑了许久,她缓缓颔首,“姑姑所言极是。”她正色,郑重回她:“齐氏荣氏生我、养我,我绝不会因为自己,而牵连两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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