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番外：荣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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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公府荣氏是传承百年的世袭国公府。</p>

我便出生在这样钟鸣鼎食的簪缨世家。</p>

因是长房嫡长女，三岁后我便被带离母亲身边，由祖父和祖母亲自教养。</p>

祖父是一等太傅，祖母出身士族，皆博学而广知。</p>

祖父教导我人世黑白之辩，祖母则潜心使我懂得是非对错之礼。</p>

到了八岁上，我被教养得越发出色。</p>

我曾不止一次听到祖父和祖母叹惋。</p>

“浅沅若为男子，必定为君之肱骨，领荣氏百年不衰。”</p>

我听了不以为然。</p>

男儿可开疆拓土，女子亦可功著于社稷。</p>

十四岁那年，北夷犯我国土，不过半月，敌军便直捣边境边关，驻军幽州外，又遣使者入京，开口便要百万两白银，更要嫡出公主和亲，否则必不撤兵更要屠尽所有降将。</p>

百万两白银着实高价，大邕虽非无银，可这一给，便要使国库空虚不说，中州大国大邕更要颜面扫地。</p>

朝臣们起初不愿受这屈辱，主战。</p>

可大邕百姓历经太多年安逸，自以为盛世犹在，贪图享乐多年，如何能敌。</p>

户部兵部将粮账和兵册供上，三日后，朝臣们看清现状，又齐齐不敢作声了。</p>

陛下忧思悬悬，累日与朝臣商讨求和还是攻打无果后，夜半亲上晋国公府，求助于荣太傅。</p>

彼时祖父正与我谈到此事。</p>

因此事已然摆在明面上，陛下来也并未避讳我，反而询问我对此事看法。</p>

我从祖父那里知晓大邕多年的弊端与当前的困境。</p>

可许多话，祖父不能明言，我却可以。</p>

“大邕盛世近百年，上至皇室下至贩夫走卒，皆重文而轻武，娇而鄙战，如今他国进犯，禀雷霆之势而下，意在破我疆土，取大邕江山。而今北夷驻兵雍州城门外，却不攻而取利求和，乃惧大邕旧势及西北番邦之心异，唯恐他国惧大邕之势而联合抗北。”</p>

“夫战，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大邕士气尚未衰颓殆尽，北夷便静而观变。若一旦大邕许以北夷利益，大邕士气势必凋零，其余诸国也将不再畏敬陛下，更要一次次让步。直至日薄西山国微而民凋，藩国敌国却士气高涨，兵马足备，大邕繁盛便可顷刻付之一炬。”</p>

这样堪称诅咒的话实在是大不敬。</p>

我说完过后便自请降罪了。</p>

可我除了祖父给予的教诲外，那时还有一身的逆骨在。</p>

我与陛下说：</p>

“若战，浅沅虽为女子，亦愿入伍为陛下之兵，提携玉龙为君死。”</p>

可陛下注视我良久，如何都说不出话来。</p>

祖父也再未说什么，只是叫我回房。</p>

陛下在月下静默许久，后来再与祖父商谈什么我不得而知。</p>

只是翌日大朝会，陛下未曾露面，却将许久未再启用的武将们召聚于麟德殿，只有太傅与诸位皇子作陪。</p>

三日后，隋国公世子与我兄长随诸位老将，于宫城南门外选点兵马。</p>

此去，是凶险。</p>

若不退北夷，便永世不归京。</p>

可我不愿在京城死守。</p>

若哥哥他们败了，京师也只不过是废墟罢了。</p>

与其苦等，不如添一个兵力。</p>

我是在临幽州近十里之地才被发觉的。</p>

兄长立马绑了我命人送回京师。</p>

回京那日，四月烟雨朦胧。</p>

马车直直拐进宫里，我被带到了陛下御前。</p>

陛下问我是否有心救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