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顶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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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仔细瞅了瞅老唐身后那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察，确认了他们的身份，才挪开了脚步，侧过身子朝里面喊，“老婆子，有警察找你。”</p>

“来啦。”</p>

宋二姑的嗓音倒是响亮，听着就觉得很精神。</p>

实际上也确实是个精神的老太太，她穿着旧式带盘扣的棉袄和黑色的棉裤，花白的头发在脑后盘着，走起路来也不像一般老人的迟缓。</p>

“找我什么事儿啊？”老太太坐在沙发上，问老唐他们。</p>

知道老人耳朵好使，老唐也就没刻意提高声音，他问道：“是这样的，我们一个案子涉及到了您侄子宋远山，所以想向您了解一下他这个人。”</p>

“宋远山？”老太太听到这个名字之后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他是不是做什么违法的事儿了？我早就说过，这个白眼狼迟早要进去。”</p>

“这个还在调查，所以我们才想向您了解一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p>

宋二姑哼了一声，“什么样的人？肯定不是个好人。”</p>

“他不是您侄子么？您为什么这么认为？”老唐深谙和老人说话的技巧，有时候不是你问什么她答什么，所以需要耐心的细致的引导。</p>

“我爹妈啊，就他这么一个大孙子，临死就想见他一面，他硬是没去。”老太太提起这个事儿就开始抹眼泪，“我爹妈要是对不起他也就算了，那个白眼狼可是他们两个拉扯大的，我们其他家的孩子，哪个是我爹妈带大的？警察同志，你说这气不气人？”</p>

从情感上来讲，宋远山这么做确实担得起宋二姑那句白眼狼。</p>

老唐配合地点点头，“确实是不孝顺。”</p>

宋二姑得到了警察同志的认同，叹了口气，“要只是这个也就算了，孩子岁数小不懂事，长大了也就好了。可是他后来啊，又干了不少让人心凉的事儿。”</p>

“您具体说说？”</p>

“我小妹妹家的孩子，那时候二十多岁，路上被车给撞了，养好了就成了瘸子。他初中就不念了，也没个学历，在这边想找个工作也找不到。</p>

我小妹妹家那会儿穷，养个大小伙子本来就难。听说我大侄子在芦城开了个美容院，生意挺好，就想着求他给他小弟个工作，哪怕是打扫卫生，一个月少给点钱，供吃供住就行。谁知道他一口就拒绝了，说什么不方便。</p>

你说说，他把我们当亲戚了么？我小妹妹小时候对他多好啊，过年还给他买衣服，他小弟也是从小跟在他屁股后面长大的，他就这么一点都不近人情。”</p>

宋二姑这段话里，出现了几个让人非常在意的细节。如果不是她说，他们甚至都没有调查出来，宋远山竟然在芦城开过美容院。</p>

老唐边听着老人抱怨，边点头。</p>

随后追问，“您说他在芦城开美容院，那时候他年纪不大吧，怎么就有钱开店了？是他自己打工赚的钱么？”</p>

宋二姑摆摆手，“还自己赚钱？就他那好吃懒做的性子，将近三十了还在外面混，拿的还是我爹妈的养老钱养活自己。后来他出去就不回来了，再听到他消息的时候就是他开了美容院，而且那个店还挺大。反正啊，那开店的钱肯定不是打工赚的，打工赚的那点钱可开不起那么大的店。”</p>

“您知道他后来为什么不做美容院反而开起了饭店么？”</p>

宋二姑摇摇头，“后面我们就跟他断绝关系了，前些年他逢年过节还让人上门来送礼，都被我扔出去了，后面就没来往了，我们家缺他那点东西的么！”</p>

就在这时候，一旁听着两人说话的薛酒突然拿出一张照片来递给老人，问她，“这是您侄子现在的照片，您看和小时候像么？”</p>

宋二姑把照片拿远了，眯着眼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来。后来，还是她老伴把花镜给她戴上了，她才迟疑着问，“这是……远山？”</p>

“是啊。”薛酒回答。</p>

老唐若有所思地把目光移到宋二姑脸上。</p>

薛酒同样在盯着老太太看。</p>

出警局的时候，他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里，特地拿了一张宋远山的近照。</p>

“他不是不是太胖了啊，脸盘子好像有点宽，以前眼睛可不见这么大。”老太太一边看着照片，一边自己在那儿嘀咕。</p>

她家老头也凑过来看照片，边看边皱眉，还对宋二姑说，“我瞅着怎么跟咱哥长得不一样啊？”</p>

老太太被提醒了一下，也想起来了，放下照片就回屋里去了。在屋里翻找了好一会儿，拿着一个很旧的相册出来了，翻到其中一页放到桌上，让老唐他们看。</p>

“这个是我哥，也就是我那侄子的亲爹。”</p>

老唐和薛酒同时看向照片。</p>

照片里是个中年男人，眼睛不大，瘦长脸，长得瘦高，又很黑。</p>

他们又抬头看了眼宋二姑，依稀能从宋二姑脸上找到和这个男人相似的地方。</p>

宋二姑对他们道：“我哥孝顺又听我妈的话，我那个侄子小时候和我哥可像了，还挺懂事的，所以我爹妈才那么稀罕他。”说完，又有些奇怪地说，“怎么长大了，一点都不像他爸了呢？”</p>

老唐和薛酒对视了一眼，虽然宋远山有些胖，导致在辨认五官的时候没那么清晰，但是他们还是能够分辨出，他和照片上这个是他亲生父亲的男人，长相上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p>

“您有宋远山年轻时候的照片么？”薛酒问。</p>

“有，后面有一张，他二十岁的照片。”说着宋二姑往后翻，然后指着一张照片上的人对他说，“这个就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