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身似蝼蚁，命如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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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池村不过百余户，要对付这上千人的伙食极为困难。便是全村上下来凑，那也捉襟见肘。</p>

百姓生活不易，土地兼并严重。想要招呼好这群兵士，除非将过冬的存粮一并拿出。每年秋后纳粮，都会有不少人受难。如今再掏出冬粮，无异于雪上加霜。</p>

对于这些强行闯入村子的兵士，村民们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还得低眉顺眼的小心伺候。</p>

“去，打些上好的马草来，给本将把这些马匹顾好。”一众军士席地而坐，领头的大声喊道。</p>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有村民应声道。</p>

护行军统领吴定来到白敬安的跟前，行礼道：“相国大人，末将已安排这些大周贱民起锅做饭，要不了多久便可。”</p>

白敬安颔首道：“行军数千里，终于不用吃干粮了。”</p>

百姓的难处，白敬安作为元武相国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大周百姓，与他何干。</p>

“相国大人，咱们将这些村民的存粮用尽，不太好吧？”武成道走了过来。</p>

“殿下，这是大周的百姓，不是我元武的百姓。他们每年纳上去的粮食，大多都会流通到军队之中。战时，在用这些粮食和我元武对峙。秋收刚过，正值纳粮之时，殿下就不要妇人之仁了。”白敬安拿出软榻铺好，盘腿坐下。（这里稍做注释：儒家并不一定就浩然正气，心怀大义，历朝历代奸恶歹毒的儒士多不胜数。比如三国时期的毒士贾诩，就是正儿八经的儒门正宗，不光是他，连其祖辈都是名儒大流。）</p>

武成道挥出一道掌风，扫尽地上的灰尘，也一并坐下。“相国大人言之有理，成道受教了。”</p>

……</p>

许久之后，村民们将做好的饭菜一一端了出来。</p>

“军爷，你们慢慢吃。果子酒都已经微起了，一会就给军爷们端上来。”</p>

一众军士端起饭菜，狼吞虎咽。吴定丢掉手中土碗大声问道：“肉呢？为何没有肉食？”</p>

闻言，村长赶忙迎了过来。“军爷息怒，军爷息怒啊。村子里贫瘠，没有什么肉食，小老可不敢瞒您呐。”</p>

“来人。”吴定大喊一声。</p>

“将军！”</p>

“去，将村里的耕牛全部宰了，架火烹烤，分给弟兄们。”</p>

村长大惊失色，急忙抱住对方，苦苦哀求道：“军爷，不可啊军爷。村子里只有几头牛了，若是全部宰了，来年可怎么办啊。”</p>

“滚，再敢废话，本将剁碎了你。”吴定一脚将村长踢倒在地。</p>

“军爷啊……”</p>

“铛！”吴定拔出军刀，指向村长。“本将最后再说一次。滚！”</p>

老村长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退至远处，佝偻的身体仿佛又矮了几分。</p>

半个时辰后，几个军士抬出宰好的耕牛，架火烤了起来。</p>

吴定来到白敬安与武成道跟前。“四殿下，相国大人，肉食已上，还请移步。”</p>

武成道看了眼远处烤架上的牛肉，开口说道：“我和相国大人就在此处，不必在意我二人，烤好之后送些过来便可。”</p>

吴定抱拳以礼。“诺！”</p>

一众军士围坐在几处篝火旁，拨弄着烤架上的牛肉。</p>

“哈哈，真香啊！”</p>

“哎，你还真别说，要不是来大周，咱们可吃不到牛肉啊。”</p>

“这糟心子的干饼，老子都快吃吐了。”</p>

“那可不，连日来天天吃干粮，都他妈给老子吃便秘了。”</p>

“吱，吱吱！”牛肉在烤架上滴着牛油，香味飘散四处。一众元武军士边吃边聊，好不得意。</p>

就在众人大快朵颐之时，吴定大喊一声。“让村里的女人送酒来。”</p>

闻言，村民无奈。片刻之后，一些女子端着果酒走了出来。</p>

“军爷们，您们喝酒。”翠儿领着众人将果子酒放在了篝火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