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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辞只好先收回思绪，低声问阎四娘道：“赫连城醒了没？”</p>
阎四娘连忙点头，“人已经去太后灵前守着了。”</p>
顾青辞心里有了数，这才走向院门。</p>
打开门，她便看到一身素衣的芳姑站在门口，“嬷嬷，我起晚了。”</p>
芳姑连忙说道：“您昨夜照顾皇上，辛苦了。”</p>
顾青辞问道：“事情都办妥了呢？”</p>
等杨太后的身后事都处理妥当，赫连城就要带着棺木离开青峰山了，按照杨太后的遗愿，她不想死后闹得沸沸扬扬，她希望安静地离开，同先帝合葬。</p>
芳姑抹着眼泪说道：“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明早就该出发了。”</p>
这一眨眼还没一个月，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顾青辞心底也闷闷地疼。</p>
她宽慰地看着芳姑，“您是太后身边的老人儿了，一定知道太后的心意，我想，太后她也希望能走得安详。”</p>
芳姑哽咽道：“是啊，太后娘娘她一辈子不争不抢，她不要那些繁琐的虚礼，她早就和老奴说了，她这病拖不了多少年，如果哪天撑不住了，就安安静静地离开。”</p>
说着，芳姑看向了顾青辞，“太后将她所拥有的一切都给了您，老奴已经向皇上禀告过了，皇上他同意了，老奴会尽快把这些东西都清点出来转交给您。”</p>
说道这里，顾青辞又想到赫连城昨晚说的话，她头疼地看着芳姑，见芳姑眼底满是期望，她暂时咽下了想说的话。</p>
毕竟她不是西凉的人，离开后应该也不会再来。</p>
随后顾青辞跟着芳姑去了佛堂，再次给杨太后上了香。</p>
赫连城今日一直守在佛堂，滴水未进，一直跪在杨太后的灵前。</p>
这一场丧礼不仅算不得国丧，甚至简单得连大户人家的排场都比不得。</p>
这时候，赫连城的心腹罗三在门外禀告道：“主子，信王已经快到了，他的手下快马在前送了消息来！”</p>
赫连城没有起身，开口道：“母后养他一场，他自然该来。”</p>
顾青辞以客礼拜了三拜，随后将手里的香插进香炉。</p>
听到信王要来，顾青辞看了眼赫连城的脸色，不过看不出他的神色。</p>
赫连城低声道：“小娘子是不是怕我再对这个兄弟下手？”</p>
顾青辞摇头，“你不会的。”</p>
从赫连城理解杨太后所做的一切后，他就不可能再敌视信王。</p>
赫连城缓缓将手里的纸钱放进火盆，“母后以为他在富饶的城池，实则我将他赶去了蛮荒之地。”</p>
顾青辞跪在蒲团，伸手将纸钱丢下火盆，“赫连城，你的心底是热的。”</p>
赫连城错愕地看着顾青辞，“小娘子，你是这世上第一个这么说的人。”</p>
顾青辞认真地看着他，“太后说的没错，你会是一个好皇帝。”</p>
赫连城低下了头，“她真的这么说过？”</p>
顾青辞将手里最后的几张纸钱都放了进去，“是啊。”</p>
说着她起身道：“明天太后的棺木就要离开了，青峰山的事你真的放弃了？我打算找个借口留下来几天，再查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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