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声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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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已到,正是取刀的时候。</p>

缘一认为取刀只是小事，不必劳烦兄长陪同，可杀生丸却告诉他：“别自以为是了,半妖,盯上你的杂碎够多了。”</p>

一旦半妖出了市町,杂碎就会循着味道蜂拥而来。</p>

虽说半妖有能力处理,但他确定半妖在砍完杂碎后,绝对会把它们炖进锅里。</p>

他不想吃杂碎。</p>

故而,他得陪半妖去取刀，以自身的存在骇退大部分妖怪。如此一来,就算再有不长眼的妖怪上门找麻烦，应该算是有点实力的杂碎,勉强能达到食物的标准……</p>

杀生丸如是想。</p>

于是,狗兄弟一起进了内城。</p>

缘一坐在阿吽背上，拉着缰绳缀在杀生丸身后。许是有大妖在侧的缘故,缘一再没有感受到如芒在背的窥视目光。</p>

妖怪们看向他的垂涎三尺，都在转向兄长后化作了惊惧。没多久,妖怪们以扇遮面，似乎在窃窃私语。</p>

“没想到竟然是白犬一族的半妖。”</p>

“看来传闻是真的,西国的斗牙王确实与一个人类女人生下了杂种……嗬！”声音突兀变调。</p>

嚼舌根的妖怪脸色煞白，只见杀生丸正侧首看向他,以一种看待尸体的冷漠眼神。这一刻,妖怪恍若咽喉被扼住一般,只能发出嗬嗬的怪声。</p>

不,不会的！他明明下了结界，怎么可能被听见？</p>

“兄长？”缘一顺着杀生丸的目光转过眼，“那只妖怪……”是兄长的熟人吗？</p>

杀生丸冷声道：“杂碎而已。”他记住了它的味道。</p>

蠢而不自知的东西,真以为区区结界能挡住声音吗？在他的妖力笼罩下，不是特制的结界会被磨得十分稀薄，他当然听得见它在讲什么。</p>

一只杂碎也配妄议白犬族内的事？</p>

刀了。</p>

杀生丸敲定了杂碎的结局，却敲不定半妖好奇的心。幼崽就是幼崽，不仅上手抚摸地龙兽的鳞片，还揪着坐骑的俩脑袋看个不停，似乎稀罕得很。</p>

甚至，问出一些奇怪的问题——</p>

“兄长，阿吽有两个脑袋，它会自己跟自己吵架吗？”缘一首次见到双头妖兽，确实稀罕得很，“它们会打起来吗？”</p>

他不语，装作没听见。</p>

“要是两个头打了起来，身体会帮谁？”</p>

“在做事情之前，两个头会事先商量一下吗？要是其中一个不同意，它还能做事吗？”</p>

“它是用两个头一起吃饭的吗？”</p>

杀生丸：……</p>

坐骑就是坐骑，工具罢了。他为什么要了解坐骑的两个头会不会打架，有没有思想，是不是一起吃饭？</p>

“闭嘴，半妖。”</p>

顿时耳边再无声音。</p>

良久，杀生丸看在缘一不闹腾的份上，冷淡道：“坐骑只是工具，无需在意太多，我允许你问一些别的问题。”</p>

半妖该知道坐骑的血脉、速度和能力，而不是关注一些无聊的东西。</p>

“那，兄长……”缘一斟酌着。</p>

杀生丸等着他发问。</p>

“阿吽这个名字，是你给它起的吗？”</p>

杀生丸：……</p>

“啪！”</p>

这一天，抱着脑袋的幼崽缘一仍未知道自己究竟问错了什么？</p>

……</p>

缘一踮起脚，从千夜红手里接过刀。</p>

不得不说，活了八百多年的锻刀师本领极高，前后只三天的工夫，小牛就脱胎换骨、鸟枪换炮。</p>

骨柄葵锷，刃覆黑纹。猩猩绯砂石与牛鬼肋骨完美结合在一起，再辅以炎之女诞于岩浆热流中的妖力，将它锻成了一把专司斩鬼的妖刀。</p>

当缘一将它握在手中，白骨之刃上的黑纹就会变得血红。恍若岩浆在流动，整把刀充斥着光与热的气息。</p>

它似在庆贺自己的新生，刃面发出轻声嗡鸣。</p>

缘一柔和了眉眼，对千夜红笑道：“谢谢你，千夜红姐姐。”</p>

千夜红·姐姐！</p>

姐姐！</p>

千夜红：……</p>

杀生丸：……</p>

千夜红与凌月仙姬是同辈的妖怪，真要讲究起人类的辈分，无论杀生丸还是犬夜叉都得喊一声姨。</p>

结果一喊姐姐，缘一不仅给自己升了辈分，似乎还踩了他哥一脚。</p>

千夜红笑得花枝乱颤：“哈哈哈！小子，你太招我喜欢了！可真会讨人欢心，以后一定很受女孩子欢迎。”</p>

倒是比杀生丸强多了。</p>

杀生丸看妖怪不分男女、不辨美丑，非但统一喊杂碎、让滚开，还会一脚踩过不愿滚开的妖怪的脸，生生踏破他们的爱慕之心。</p>

委实可怕，比起小的这个差远……</p>

谁知，缘一认真回忆前世，诚恳道：“我不受女孩子欢迎，只有母亲会喜欢我。”还有诗。</p>

【你太招我喜欢了！】</p>

【只有母亲会喜欢我。】</p>

千夜红的笑容戛然而止。</p>

杀生丸：……</p>

半晌，千夜红恢复了原样。她慵懒地支起头，挥手送客：“你的刀我修好了，专司斩鬼，斩鬼时威力会增加十倍。当恶鬼靠近你时，刀就会发烫，但在对付咒灵和妖怪时没有这种能力。”</p>

“记住了吗？”</p>

缘一颔首。</p>

“代价平衡。”千夜红阖目，“锻刀的材料都不是顶尖，只能锻到这一步了。但话说回来……”</p>